那笑容是有几分淡漠的。
角弓本一心想着如果方才自己拽住那满头雪一样的长发,直接砍下那颗头颅会如何?血污会蒙住舞乐天女的眼睛,她们再不能惑人;痛呼会勒住她们的喉咙和琴弦,那朱红黛青的暖香再不会使人听到笑声。
渊明不以为意的神态令他忽而有些尴尬,角弓看了看同僚,满脸热切地等他开口询问,渊明无奈地瞟他一眼:“我不会问的,不合身份。”
角弓立刻竖起长角,恨不得把他直接戳进湖里:“你也是王也是,在这种地方恪守什么传统!”
“我毕竟是这样的出身,忌惮是应当的。否则大萨满和皇妃想必——”渊明话音未落,一水之畔,一顶华盖便飘然而至。
因着临近长思殿的泉眼,此处水波只余碎冰,日光清明间每寸纱纻都柔软得透明。宝钿细细小篆香,罗帷重重,渊明眼前忽尔一蒙,随即便像追逐风筝般闪身越水而去,正巧握住一片南国的软绸。
角弓不意他竟然主动同俘虏攀谈,目瞪口呆想喊他回来,渊明却像是攀谈得热切,还久久握着那片帷帐不肯稍放。
其实摇荡的初春之风,也只掀起了华盖一隅,自其中伸出一只手来,手腕清瘦,偏偏坠着宝石的链子。只是却非装饰,而是已勒下道道暧昧红痕的手镣。
间或有轻笑声,角弓听得一言片语,仿佛是劝渊明回转,也好避嫌。如果他有牛鼻子此刻一定气得喷气,一时笑一时叹,还勾留着纱帐低声劝慰,哪里是好意,分明是、是……勾引!
在魔主眼下还敢做这种事,连他也不得不佩服文华熙胆大包天。
渊明哪里经过这样迷魂阵,眼见便是恨不得直接握着那只腕子替他上药。角弓心急火燎地瞪圆了眼睛,按着腰间长刀便欲越水劈头砍下。
忽而一阵风过,仿佛是夏日才有的兰草滋味,扰得他昏头涨脑地打了个喷嚏。
就在他鼻子莫名痒痒的当口,对岸的纱帷忽尔完全掀起,似是风有意,似是人无意,一双深紫的眼瞳笑吟吟向他望了过来——
角弓再也忍不住,天摇地动地打起了喷嚏。
他的样子太过滑稽,夕琼也忍不住掩口而笑。不多时便有好事者通报皇妃,角弓一路打着莫名其妙的喷嚏一路走,想必明日耳朵又要被揪肿。
少了观者,文华熙便向渊明道声珍重,径自回宫。
“您怎么不留渊明将军多坐一会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