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璟默了片晌,竟神色如常地笑了笑:“侯爷是谨慎之人,那我便放心了。”
他再没有多问,从容离开。
沈霜野眸色渐深,裴元璟压根没问昨夜谢神筠是死是活,没有见着谢神筠的尸体,他如何能笃定谢神筠已死?
除非——
沈霜野目光转向太极殿,琉璃瓦反着天光,锋芒足以灼伤人眼。
谢神筠的生死裴元璟根本不在乎,梁园已毁,谢神筠便只能是个死人了。
再有,梁园烧得那样干脆利落,光凭裴元璟和郑镶可做不到这一点。
沈霜野在那锋芒中慢慢想到一件事:
谢神筠不该逼死太子的。
——
沈霜野从宫里回来,换下了朝服,这才往拘着谢神筠的别院去。
小院安静,连春日惯有的鸟叫虫鸣也一并消隐,东厢门窗大开,婢子守在廊下,屋中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那位娘子还睡着呢。”钟璃轻声道,“我们不敢相扰。”
她是沈霜野从近卫里拨出来的人,对谢神筠的身份来历也心知肚明。
沈霜野闻言目色稍沉。
谢神筠勤勉之名在外,这样的时候着实少见。
“着人去看过吗?”沈霜野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身上有伤,易起高热。”
谢神筠昨日苦战,伤都在皮rou,沈霜野请大夫看了,又让婢子给她上了药。
但受伤之后本就容易风邪入体,最要人看顾。
钟璃低声回禀:“娘子就寝时不许有人在帘外伺候,我们都得退到外间。”
她顿了顿,还是说,“我瞧着,她昨夜怕是根本不曾入眠。”
帘纱要换成浅色的,寝间里高低错落的连枝明烛却彻夜未熄,但整整一夜,深帐中都没有传出半点声响。
夜间何等寂静,那锁链一碰便会撞出声响,里头却半点声音也无。
钟璃几次想要上前查看,还在帘外时便能听到谢神筠平静的声音响起:
“何事?”
音色冷淡疏远,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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