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她低低地开口，苍白的薄唇微颤，眼里含泪，“我如今身子重，见不得杀戮之气，就不与你见面了。

等孩子……”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时应当没有那么痛苦了吧。这些苦难终将都会过去。

谢景焕高大劲瘦的身子一颤，杀戮之气！

是了，他满身都是杀戮之气和血腥之气，见了面，会吓到她，也会吓到孩子。

他有些局促地后退了一步，哑声道：“对不起，草，你还好吗？”

“嗯。”她轻轻地点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孩子多大了？”

“三个月。”她少了一个月。

谢景焕脸色微微苍白，高大的身子微微轻颤，许久低低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草，你好好的。”

日后这个孩子便是泉城，也是谢氏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

他突然之间，发现人生过半，一无所樱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谢景焕内心悲苦惶然，自嘲苦笑。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是他舅舅了。”

草攒紧手中的袖摆，一阵心悸，唤道：“阿嬷。”

赵嬷嬷在外间低低应了一声。

“夜深了，送谢家主回去吧。”

谢景焕身形踉跄了一下，起身告辞，他转身退出内室，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去，见她坐在屏风内，身影绰约，看不真切，想上前去，摸着她的头，，草别哭。还有他！

只是那样的念头终是一闪而过，他身形踉跄地出了屋子，想着，再等等，等她身体好些，情绪好一些，他再来看她，任她打任她骂。

她内心对他有怨有恨，是正常的，她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

他可以等。

谢景焕踩着一地的白霜，恍恍惚惚地出了楼。那时他总以为还有以后，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面，隔着屏风，不曾道别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