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清楚地知道,他的眼里没有自己的身影,哪怕这一路上二人都几乎形影不离。她不禁笑得有些凄苦。
“再过几月,大公子便要及冠了。”
徐光舟有些错愕,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嗯。”
“怕到时候没有机会,元禾先提前祝贺了。”
“多谢。”
“……别丧气话,圣人和父亲平叛有方,待乱臣贼子伏诛,海清河晏时,自有机会。”
徐光舟颔首,按着佩刀转身离去,苏元禾默默摇了摇头,低头拍了拍座下的马。
无论是在闽王讨要时挡在自己身前,亦或是叮嘱属下保护她的安全,还是在乱军中抱她上马,让她跟着自己,徐光舟只是在做一个忠勇侯世子做的事,做一个兄长会做的事。他对自己负责,是在对侯府负责,对家中的妹妹负责。
但即便九死一生,最后都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跟着徐光舟走这一遭。她从前只怨自己身份卑贱,配不上光芒万丈的开国侯世子。
而今才发现,徐光舟他只是……对自己没有那份情谊。
既然是她一厢情愿,又何苦为难自己再执迷不悟,白白辜负了这番情。否则往后由爱转怨,怕才要追悔莫及。
多亏了徐明容,让她也断了这个念想,往后没有遗憾了。
一切收拾停当,徐光舟跨上玉龙骢,最后拿出地图,和退仪商量了几声,确定了最短的路线,走官道,沿着渭水而校他心中有怦然的情感,付诸枪尖银光,隐隐涌动的暗河终于变成地上的洪流,这话虽然起来愧疚,可哪个武将不希望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
黎明时分,东方的空隐隐泛出红光,一队人马轻骑而出,往西方去,为首的少年一杆银枪,向着远方的长安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