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着眼睛,一双眼睛藏在愈发下垂的眼睑后面盯着明容,郑皇后望着他,见他的眼神仿佛在透过明容看什么人。
明容几乎要以为过了有一百年,她浑身都有些发毛,皇帝的目光才收回去,然后缓慢地叹了口气。
“朕当真是对你狠不下心。你和你二哥都不如你们兄长有福气,不曾见过你祖母,先长宁大长公主,朕当年见过她,着九树翟衣,立于朝堂,皇考有过时,面责皇考,庇佑忠良,此绝代风华,无人能及。”
“你的身上,有你祖母的影子。”
明容有些愣怔,她在家很少听人提起过这位祖母,只能从旁人处知道些只言片语,倒不是家里人不愿意讲,只是她从未见过,便也没有感情,不大问起。
她张了张嘴:“臣女才疏学浅,不敢比肩祖母。”
她听,先长宁大长公主曾经帮助过年幼的皇帝和太后,在吃饶深宫里保下两条卑微的生命,想必皇帝也因此对她感念至深。
却没想到,皇帝的三言两语中,先长宁大长公主曾是这样耀眼的人,让她不由得心驰神往。
明容回过神来,觉得殿内的气氛稍有缓和,于是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又看了看郑皇后,郑皇后会意 走到皇帝身前道:“外面风大,圣上不如叫他们进来跪着也成。”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若是真叫人这么冷的跪出病来,确实也不好,毕竟上头还有个因为旧伤,在气湿冷时腿脚不便的老大。
皇帝点零头,默许了,李监心里松了口气,出去把人叫进来。
二人进来时,赵叔慈明显有些两腿发颤,赵叔元勉强撑着,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赵叔慈偶尔还偷偷懒,他虽有明容的披风跪着,却是腰板挺直地结结实实跪了快一个时辰。
身上裹挟着寒风,赵叔元在离明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臂弯处挂着那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