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是假的,但今日新任,要取个进财吉兆。”
此外,亦有合署书吏先弄点糖精给新领导尝尝甜味,比如集资唱戏什么的。反正羊毛出在羊 身上,变着名目往老百姓头上摊派费用即可。《刘公案》第三回述,良乡县衙门前“搭着戏 台两 座,鼓锣喧天,正唱大戏,看戏的男男女女老幼不等,拥拥挤挤,人山人海一般。今日正是 知县唱戏,挂红贺官”。
我爱外官有排衙(1)
玉勒争门随仗入,牙牌当殿报班齐。
这是欧阳修《早朝感事》中的两句。虽说是白描百官上朝图景,但语气间很透着一些得 意情绪——同样是当官,可牙牌这东西,只有京官才可以用,插在腰间去金銮殿上参议国 政,有多神气!所以《卓异记》里说两个官员互相嘲戏,做京官的便说“输我腰间三寸白” ,当面取笑做地方官的缺少这块牙牌。
然而在明人李诩所撰《戒庵老人漫笔》中,倒有了更加实惠的说法——
外任官与京职官相遇,外任官曰:“我爱京官有牙牌。”京官曰:“我又爱 外任有排衙。”
这个“排衙”,照《土风录》的解释,就是大“陈执事,役吏叫头,皂隶吆喝”,从而 成为官署里“装门面”的代用词。那等处在“天高皇帝远”条件下极尽威风的情感体验,更 不是连打一把伞盖亦不许可的京官们有机会获取的,伏在天子脚下捧一块三寸牙牌,又哪能 与之相比?
“装门面”的场景太多,有关催科、问案、科考等部分,我们将放在以后的章节中叙述 ,这里则撷取若干通见常例来说说。
先说“衙参”,就是典型的苍蝇脑袋蚊子头,螺蛳壳里做道场。其根据是每个月必有若 干日期是大小佐属官吏参见县太爷的时间,有事议事,无事扯淡,最要紧的是制度和礼仪不 可稍有废弛。《笑笑录》云,“州县衙参情状可笑,有分段编为戏出者”。我们不妨就以该 书所引戏目,来略微说说衙参的情况。
“一曰乌合,二曰蝇聚,三曰鹊噪,四曰鹄立。”
这是讲一班县丞、主簿、训导、教谕 、典史、巡检、驿丞、税监之流,尽管都是八九品乃至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有如蚊蝇之微 ,倒也是一人一顶乌纱帽,赶在黎明前来到县衙门里;先是一阵吵吵嚷嚷,好比鸦聒鹊噪; 随着堂上梆发炮响,全都各就各位地站好了,是为“鹄立”,又叫“小站班”,好比是百官 上朝那种大场面的翻版。
“五曰鹤惊,六曰凫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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