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走过来;这时他好象又听见它那辘辘声愈来愈近,最后走了过去,逐渐消逝。
他把大半个身体伸出更衣室的窗外,下面就是那个小院子,看晨曦初吐。有这么一会儿那些黑漆漆的墙壁和屋顶的轮廓好象很模糊,随即就变得比较清晰了。
他记得四年前那个夜里自己望见整个一条维多利亚街的衔灯变成淡白;自己匆匆忙忙穿上衣服,下楼到了街上,走过许多房屋和方场,到了她住的那条街上,站在那座小房子前面眺望着;小房子象死人的脸一样沉寂、一样苍白。
忽然间,他脑子里起了一个念头,就象病人的幻觉一样:他在干什么呢?——这个象鬼魂附在我身上、今天晚上上这儿来的、爱上我妻子的家伙——也许潜匿在哪儿找她,就如我知道今天下午那样找她;也许这时候就在窥望着我的房子呢。
他蹑手蹑脚走过楼梯口到了临街的那一边,悄悄拉开一面窗帘,推上一扇窗户。
朦胧的光线罩着方场上的树木,好象被夜晚的大毛蛾用它的大翅膀扫过似的。街灯仍旧点着,光线很黯淡,可是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连猫狗都看不见!
然而在这死一样的沉寂中,远远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很低微,就象什么被逐出天堂的游魂的呼唤,哀啼着幸福。现在又叫了——又叫了!索米斯一面震栗,一面把窗户关上。
接着他心里想:“啊,那不过是湖对面的孔雀叫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