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走到她面前站住。
“从现在起,”他说“你替我永远记着,我不许你说这种话。去把你的帽子戴上!”
她没有动。
“我想,”索米斯说“你是怕波辛尼来了,碰不到他!”
她缓缓站起来,离开屋子;下楼来把帽子戴上。
两个人出去了。
公园里面,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本来人色最杂,外国人和其他不象样的人都坐马车游逛,可是这个时间已经过去了;当索米斯和伊琳在阿昔里斯石像下面坐下来时,公园里最好、最合适的游览时间不但早已来到,而且快要过去了。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享受跟她一起上公园的乐趣了。过去,在他结婚后的头半年里面,这是他的许多享受之一,那时候在全伦敦的人面前感到自己是这个尤物的占有者简直是他最大的、不过是秘而不宣的得意事情。有多少下午他可不是都这样坐在她的身边,服装极端整洁,拿着浅灰色手套,带着淡淡的傲慢的微笑,跟熟人点头,不时抬一下帽子吗!他的浅灰色手套仍旧拿在手里,他的嘴角仍挂着讽刺的微笑,可是往日他的那些心情哪里去了?
公园里的椅子很快地空了出来,可是他仍旧不起身;她默然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就好象他暗地里对她施行惩罚似的。有一两次他发表了一点意见,她低头不语,或者带着疲倦的笑容答声“是啊”
一个男子沿着栏杆急急走来,经过人家面前,人都睁大眼睛望着他的后影。
“你看那个蠢货!”索米斯说;“这人准是疯了,在大热天走得这样急!”
那人转过身来;伊琳起了一阵急剧的动作。
“呀!”他说;“原来是我们的朋友‘海盗’呀!”
他静静坐着,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觉得伊琳也静静坐着,带着笑容。
“她会不会向他点头招呼呢?”他想。
可是她没有任何表示。
波辛尼走到栏杆尽头,又折回来在那些椅子中间走着,象只猎狗一样在地上东张西望。当他看见索米斯和伊琳时,他一时楞住了,接着把帽子抬一下。
索米斯脸上始终微笑着;他也把帽子抬一下。
波辛尼走过来,筋疲力竭的样子,就好象一个人做过剧烈运动似的;额上满是汗珠;索米斯的微笑好象说:“朋友,你吃了苦头了吧!”
“你上公园来做什么?”他问。“我们当作你看不起这种鬼地方呢!”
波辛尼好象没有听见似的;他的回答是向伊琳说的:“我上你那儿去了;我还指望你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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