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回几个可怜巴巴酸果的首领,便不得不考虑禅位了。
家庭就像一个微型社会,将每个人联系在一起的血缘纽带,并不能代表成员之间毫无摩擦。
她和郁昌,可谓是世间最亲的人,也是最为深爱彼此的人,但是,那些客观的分歧仍然存在,而在权力无法对等的现状下,大部分来自郁燕的渴望与诉求,并不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在某些方面,郁燕还算是个宽容而明事理的妹妹,经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不仅没有染上哥哥的习性,也没有继承那种古怪的偏执与强烈的独裁欲望。
她可以笃定地保证,如果自己拥有了相当的实力,也绝不会干扰对方的交友自由与私人空间,郁昌可以毫无负担地生活下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青年人,中年人,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可爱小老头。
到了那时,郁燕大概也是个老太太了。
她想象着,两个腿脚都不方便的老年兄妹,互相搀扶着,当彼此的拐杖,颤颤巍巍地散上一会儿步,在晚霞满天的时候,再慢慢地踱回去,该是怎样滑稽的一副风景,不禁微笑起来。
他可能会喜欢上街边的象棋,驻足看上一回儿,为一个臭棋篓子气上叁天,也有可能,会爱上拐角广场热闹的广场舞,悄悄地混进去,因着皱纹比同龄人浅上叁分,而广受大妈们的欢迎,成为指定的陪练。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郁昌的孤僻性子经年不变,一直维持了下去,既不爱琴棋书画,也不爱人际社交,从一个倔驴似的年轻人,变成一个倔驴似的老年人。
那个七老八十的孤单老头,抖着两条关节炎的老腿,摸索着回了家,落日的余晖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佝偻的影子。
房间宽敞得可怕,也安静得可怕,仿佛空气中的每一粒尘霾,都悬浮得疲惫不堪,动都懒得动,凝滞地静默着。
他还是爱喝茶,但年纪大了,再也不敢喝多,怕夜里睡不着,只能望着空空荡荡的茶具,怔怔地坐在桌边,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直到,突然间,门外传来咔哒的一声响。
就像刮来的一阵风,大门被打开,急匆匆进来一个拎着菜篮的老太太,那个竹编的篮子里,既有好消化的、甜口的芝麻片,也有软烂入味的牛肉米粉。
她雷厉风行地把菜摆了满桌,嘴里还絮絮叨叨,埋怨地念着哥哥,催他快去洗手吃饭,就像两人年轻时所扮演的角色,在老年掉了个,完全地翻倒了过来。
郁燕想着想着,竟有点忍俊不禁,几乎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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