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扎进箭伤边已经发乌的皮肉,切下血淋淋的一块,小心翼翼置于盘中,燕括鼻尖凑上去仔细嗅辨,确定道:
“这是一种新毒,草原上从未有过,老夫……治不了。”
他猛然间悲呛一声,压抑不住老泪纵横。
闻听这人姓燕,虞莜了然,单夫人也姓燕,这人应该就是单北殊的岳丈。
燕括抹了把泪,不再去看榻上生死未知的女婿,端了托盘走到灯下,取过火烛烧上去,那一小块血肉嗞嗞冒出白烟,激起一股呛人的气味。
虞莜耸了耸鼻子,这气味她闻过,几步行至榻前,伏身在单北殊的伤口上细瞧。
秦昶在她身后,心头升起一丝希翼,这种信任毫无来由,大抵只是一种习惯。
“这毒……”虞莜直起身,语气平静且笃定,“我知道。”
前世她在西南岷州一带巡视,当地土著擅用草药,也擅制毒,她曾见过医巫给一个误食芨芨草的少年解毒。
那少年身无外伤,但当医巫挑破他口唇时散发出的气味,正与刚才的无异。
“岷州的毒芨?”燕括听闻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有了生机,他知晓太子妃是南人,“没想到殿下竟懂医术,这下大都督有救了。”
“老先生见笑,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虞莜见他几乎双膝着地,忙一把搀住,实言相告,“但我知道解药的药方。”
她行至案前就坐,抚额略一思索,提笔写起来。
燕括将信将疑站在边上瞧,脸色越来越难看,并非她写得不对,反而,那上面有几味药草极为生僻,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是个实诚人,既然太子妃直言不通医术,自当信以为真,但能一字不错记下药方,就让他很难理解。
秦昶缓步踱至近旁,见虞莜下笔如飞,丝毫没有犹豫,显然是早将药方背得滚瓜烂熟,心下颇为感慨。
嬿嬿打小就有博闻强记的美名,只是近来他才发现,这些赞誉毫无夸张成份,那些艰涩难懂的东西,真难为她怎么记得住。
方子写完,虞莜抖了两下递给燕括,后者一把抓过去,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抬眼望来,却是满满的不信任。
上面的药材他都识得,但不论是他女婿的毒,还是这副解药,已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畴,燕括心中,不得不谨慎。
“老先生只管按这方子抓药。”秦昶出声,语气坚定,“若有意外,孤一力承担。”
若非这位是单叔的老丈人,他要拍案骂人的,竟然不相信他家嬿嬿!
跟着虞莜一起到来的采蓝、采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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