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观天,甚至还要自己为自己造一个结界,将天与地隔绝,才敢安心地握住身边人的手。
原是金笼囚鸟,同命运相博,剪断双翼,可还能啄开笼门,扶持着蹒跚而行?
恍惚中,凶荼忽而满怀喜悦地站起身来,想要摘一朵花别在文华熙发间:“我们也该像神话里那样。”
“嗯?”
“种很多很多花,看它们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不是神话,这是寻常人最宁静的渴望。”文华熙看着他走进了花丛,挺拔身影依然不曾伛偻,却也同最包容的植株融为了一体,并不令人感到一样:“也是,神话都是托赖旁人杜撰,你我说不定也只是故事里的人,而翻过这页的看客,叹息过就会忘记,而这瞬间甚至比剩下的几十年更短。”
寻常人不正是如此?求得半世平安,永岁飘零,当真清静自在,无处不欢喜。
渊明听着文华熙口吻恬淡地自语,脚步生了根,再无法向前一步。而凶荼仍然听不懂这些大道理,只知埋头专注地挑拣最大最美的一朵玉兰花,待要攀折时,却又迟疑地回头看文华熙:“我能折它吗?”
向这繁茂大地,借一缕芳魂,可算任性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