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熙挑眉:“难为陛下好诗兴,那我也犯上一回,奏曲怨歌罢。”
此琴多用于祭祀,自然是宫商正音,黄钟大吕。文华熙没有解释,调音既罢,便凝神起奏。
他自琴首向下拈弦一拨,指尖寒芒电转,游龙般旋出一声清啸。凶荼立时精神一振,不由张开了眼。
文华熙振袖一击,将琴身飞扬反转,双手同拨,一者自下而上抚弦,一者自上而下,凶荼看得眼花缭乱,他却阖眼含笑,分毫不乱。
其声如虹,风雷来谒;其音如水,泽被万民。
他旋琴时手臂吃力,累累伤痕刻在小臂上,自然不如灵力充沛时弹奏得激越。然而凶荼仍然只见他笑,文华熙一直表现得太自然,以至于他很难看清大皇子已被伤害到了何种程度。
琴音流转,百花静听。文华熙只觉神清气爽,眉宇清朗。一身修为散尽又如何?有此一曲,堪谢兰草知音!
——只是曲中听水流云变,芳草连天,他又想起昔年,他鼓琴,那人舞剑。
“歌以咏志,琴声自在,高山流水之天。”
相视一笑,多少默契,春风少年。
“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与君决绝!”
火光里,他将定情的信物摔得粉身碎骨。
为了能熬过酷刑,文华熙不敢动念,只得强自压抑情绪,将清音低回骤然拔高至烽火狼烟,双手齐举,十指揉、点、拨,上下弦面旋得飞快,几乎融为一体。
他越弹越急,越弹越急,额头渗出细汗。
凶荼看出端倪,猛然起身——
“啪——!”
七弦齐裂,悲歌难继。
文华熙怔怔地看着指尖被断线削出的伤口,血迹晕染在琴弦上。凶荼先他一步醒过神来,紧紧握住他双手。
文华熙恍惚地笑了声:“时辰到了。”
凶荼很久才放开他的手,琴弦上的血迹在他看来无比刺眼。而听过那样一曲之后,不可一世的魔族之主,忽然难以面对自己手无寸铁的俘虏。
文华熙从容起身,忽而停住脚步。凶荼立刻皱眉,停下等他,凶巴巴的表情也难以掩盖凝重的眼神。
文华熙理了理衣摆:“乱了。”
“死到临头你还——”
“君子正衣冠而死。”
文华熙扬眉笑看他,凶荼忽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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