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和尚斯文地点点头,黑漆漆的瞳孔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沈潭水。
和尚望著他的背影,忽地问:“沈先生,这事怕有难度。”
沈世抬头望了望没有月亮的天空,道:“只求你到时候能够救他。再等等就好,再等等,只要三天。”
下半夜落起了雨,雨势不大,淅沥沥的,寒气略重。长华担心父亲身子不好,催他回去休息。寄流说:“我来守灵堂罢,你们先回去休息。”
沈世道:“无碍。”
寄流垂下眼睫。过了片刻,他淡淡地说:“我没想过他会死。”
那天早上,沈寄流如同往常一样,去看沈自明。前些日子他们吵完架,近来才刚和好,昨晚离去前,沈自明还在念叨,想吃镇子西头的那家豆花儿,让明早寄流过来的时候带一点。
沈寄流一心想哄著他。虽然吵了架,虽然两人之间有著肮脏的秘密,但确确实实,这麽多年,他的心里头只有沈自明。他买了豆腐花,去见心上人。到了他家,发现他的房间门没有关,门一推就进去了。
他走进去,发现自明还在睡。
他叫了一声:“阿明,阿明。”
沈自明没有醒。
他将早点放下,将豆浆倒入杯子里,再去叫他,他还是没起来。
沈寄流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
从一推开房门他就知道了,这没什麽可惊奇的,屋内那一大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