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华猛地抬头。
沈世面上露出了嘲讽恨意:“到了我这一代,居然没出一个阴阳人。没有阴阳人你知道代表什麽?代表没有祭品了。没有祭品我们就都得死。我父亲死後,我的几个兄弟便私底下谋划,找来邪术师,硬生生将我关了起来,用那歪门邪道之术,将我弄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献上了祭坛!”
天边一道雷声劈过。
这江南小镇,不知是否因为千年怨气,时常阴云密布,打雷下雨。就连冬天,也常有冬雷震震。
屋内灯火摇曳。
沈世说完了,垂下了头。
这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令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沈长华自始至终都保持著沈默。
很久很久。
他才慢慢开口道:“有我在,没人再能害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仿佛像验证长华那句承诺一般,沈家就真的没再出过人命。也没再发生任何蹊跷,人心惶惶间,时间就这麽过去,竟就到了新年。
除夕。
海棠水仙大红剪纸鞭炮,喜庆崭新的新衣服。
沈世身子好了点儿。
除夕上午,他坐在走廊里,看著长华指挥下人来来回回奔走,贴春联,煮年夜饭。堂屋里八仙桌上燃烧著檀香,香豔寂静嫋嫋,家宅中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豔,令人想起半年前与容娘那庄喜事来。沈世道:“这些活儿交给下人去做吧,你随我出门一趟。”
“去哪?”
“去给容娘上个坟。”
镇子上的风俗,除了清明节扫墓,除夕的上午也需给逝去的亲人扫墓烧纸,好让他们在地底下也过个好年。容娘不是亲人,可到底也是他过了门的妻子。长华闻言,没动弹。沈世穿上雪白的裘衣,见他不动,问:“怎麽?”
“我母亲。”长华垂下眼睫,低声问,“父亲还记得她多少?”
沈世一怔,面色黯淡下去,手垂在桌上略有颤抖。长华见了,到底是不忍心,说:“你就当我什麽都没说。”
“不。”沈世打断他,“你母亲我记得她。”
毕竟是他人生里第一个女人,也许爱谈不上多少,可终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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