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总伤人,外商公司尤其伤,没文凭,压根儿不把你当人。
原先安掬乐仅是外包合作,却被《flawless》主编钦点看上,招入部门,最初的薪水问你干不干,当真只有含泪骂干。
他喜欢时尚,于是去了,熬了不少年,终于干得心甘情愿。就安掬乐来讲,念大学不过是一个选项和流程,令你思考领会究竟该按喜好走下去?抑或妥协、放弃,淹没在重重人群,最终被潮流推着肩背,踉跄前行。
杜言陌给他擦一段落,拿来吹风机,道:「我……」
「什么?」后面的语句被吹风机的声响盖过,安掬乐没听清。
杜言陌俯下身,一边给安掬乐吹发,一边贴着他耳朵。「我不想念大学。」
安掬乐一激零,也不知是吹风机抑或少年的吐息热点。可他刚才那句确实把安掬乐骇着,杜言陌眼神很认真。「我不想念。」
安掬乐头疼,就他来讲,不念就不念吧,说了他这人不能养小孩,小孩不想做的事,干么强逼人家做?
儿孙自有儿孙福。
偏偏要换以前,不负责任的话怎样都能讲出口,现今却觉肩膀沉。他晓得杜言陌很听他的,正因如此,心肺才疼,搞到这样已经够对不起小孩家长了,若自己一句话,决定他未来怎么算?
果真是情感越重,责任越大。
他只得很老梗问一句:「不念大学,想做什么?」
杜言陌答得倒是快:「跑步。」
跑一辈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啊,现实里哪堪这般?
杜言陌:「有个叫超马的运动,我估狗过……」
又估狗?估狗来的东西,怎能全算数?
安掬乐想讲又不能讲、不忍讲,最终使出敷衍大法,抚了抚少年的头:「算了,先念高中,其他慢慢来。」
「……喔。」
他继续吹发,吹完了,去搁吹风机。
安掬乐吁口气,蜷在沙发上扳了扳手指:离高中毕业还有三年,自己届时会在少年人生里吗?他持疑,懒得想。
杜言陌回来覆在他身上,亲吻他眉角、耳朵……终至嘴唇。安掬乐抬手攀住他厚实背脊,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对方口腔里是自己惯用的薄荷牙膏,却别有一番滋味。
安掬乐胸腔发紧,承认自己感情后,每次接吻、拥抱都会疼,疼里又带了一股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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