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严驰飞早就没了影儿,连课桌里的书都落了半截悬吊在外面。江路帮他塞回去后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慢条斯理地出了门后望见了站在走廊上的人。
谢临君。
“我妈妈说让你今晚去我家吃饭。”谢临君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没有一点儿起伏,苍白得就像在朗诵一份白皮书,“吃完饭再和你一起去看你妈妈。”
江路往后退了一步,烦躁地啧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话。
谢临君也不在意,独自往前走着,出了教学楼,将书包背到身前来,撑起伞走入雨中,蓝白色的校服被雨冲洗出别样的颜色似的,他越走越远,仿佛要融进雨幕中。
江路没带伞。他站在屋檐下,伸出手试了试,觉得这大小的雨自个儿能撑住,干脆走进了雨中,自认为潇洒地甩了甩刘海,大步跟在了谢临君的后头。
一路拐了七八个弯,原本蓬松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透了,刘海被雨水凝成一簇一簇地黏在额头上,江路干脆往上一抹,弄了个挺牛逼的大背头。
谢临君一直走在前头,和他不近不远的距离,眼见着又要拐过一个弯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脚步,随后转过身,紧皱着眉望着江路,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你没带伞?”
“没带啊。”江路被他吓一跳。
谢临君看了他一会儿,大步走到他身前,把自己的伞塞进了他手里:“拿着。”
“咱俩谁身体比较差你心里是不是没点儿数?”江路把伞塞回他手里,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两眼往前走了过去。
江家搬家前和谢家是挨着的,俩小孩儿算是一块儿长大,虽然脾气不对付,也不爱凑一起玩儿,但彼此的事总能从父母口中听到一两句。
比如谢临君一换季就感冒,感冒三个月,赶上下一个换季继续感冒,四舍五入就是一年。
这也太惨了。
江路啧啧两声,快步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许是下午那阵儿刚上了生理课,莫名其妙地对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敏感。江路跑到路口,等红绿灯那点儿时间随便往旁边瞥了眼,便瞥见了身旁的男人,小腹微微隆起,被罩在宽大的卫衣下,要是不细看压根儿看不太出来。
男人身材娇小,比江路这个高一的学生都要矮了一头,身上的衣服宽松得不得了,衬得他更是瘦弱。江路忍不住往旁站了站,不想把雨水蹭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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