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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涵闷着声音轻笑,笑的肩膀都抖了抖。
佛说,众生皆苦。
许青舟以前总不能理解这四个字。
他好像生来就带着一种老天爷赏赐的骄傲。那种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像是刻在了他的灵魂中似的。许青舟觉得这世间庸庸碌碌的人,大多都是平凡之辈。按部就班的生活、按部就班的死去。
他们每日活在琐碎的闲愁里,鸡毛蒜皮的事情便能唉声叹气、悲春伤秋。许青舟既觉得无法理解,却又似乎理所当然的过着同他们一样的平庸日子,像是被生活捆住了一般,无法挣脱。
直到许河的病出现,直到陆承递出那张条约。
苦吗?许青舟想。
季涵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
他随后从自己公文包里抽出了厚厚一沓文件,递给许青舟。
“今天办的住院的一些资料,转院的病历单,床费的押金,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都已经给你打好招呼安排好,明天带你爸过来就行。”
许青舟麻木的接过那厚厚一沓东西,抬起头,看见季涵已经拎着西装外套,站直了身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世间,除却生死之外,皆是闲事----”
男人拍了拍许青舟的肩膀。他的眉眼柔和,面上仍旧是那副没心没肺、似笑非笑的谦雅模样,“可若是有一天......当你把这世间的生生死死,也都能看作成闲事了......”
他笑了笑:“那你的苦,大抵也就到头了罢。”
季涵说完以后,留下许青舟一人,挥了挥手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