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和陆承说对不起的时候,陆承面无表情的转给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季涵三百万,原谅了他。
那时候陆承已经很有钱了,但他回想起那一天,自己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似的,紧紧攥住了季涵的胳膊疯癫大嚷的情形,却仍好像是做梦。
那天他嚷什么来着?对了,他说......
”我知道什么赚钱了!季涵,我终于知道什么能赚钱了。
“----衣食住行算什么?生老病死才是这人世间最苦的事情。”
这世间没人不怕死,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要死......
“我们去做药吧,季涵,老天爷不是从来不肯让我顺心么,那我就偏要和’死’斗一斗!我们去做药吧,肯定能赚钱的,我们就做药......”
第十七章
梦里的陆承,一直在口齿不清地嚷着“药”。
然后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正坐在自己床边。
那人手上端着一个杯子,杯子里往外冒着雾腾腾的热气,那大约是一杯冲剂类的中药,浓重的苦涩药味随着蒸汽弥漫而出。
黑暗中,陆承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许青舟顺势把杯子凑在陆承嘴边。苦涩的药汁被一点点咽进喉咙里。热气一直顺着流进胃部。那种感觉,像是一个人在旱地里跋涉了许久,然后终于走了尽头。
喝完了药的陆承很快开始冒汗。遍体恶寒渐渐转变成一种燥热。他浑身都像是被煮过一般,汗水淋漓的往外冒。
湿热粘腻的感觉,让陆承难受地掀开被子,他几次挣扎着想要出来,但都被许青舟制止了。许青舟拿了一条湿毛巾给陆承擦汗,那让陆承稍微好受一些。
陆承吃完药又躺了一会,迷迷糊糊的,有种仿佛被鬼压床似的沉滞感。这种感觉非常压抑憋闷,像是在沼泽中,又或者被囚困在噩梦里。
陆承想要从这种感觉里挣脱出来,摸索着床边将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