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禅院家大多数的人都说不上话,只有叔母会和她聊几句,总是告诉她早些要个孩子,说完还要用一种忧愁阴晦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只有他跟她说话时她才能够不提她的丈夫也不提孩子,他只说他们自己的事情,给她送来未婚时期看过的书,送他出门碰见的稀奇古怪的礼物,还送她婚后仅剩的一丁点自由时光。她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说想她回家。
五条律子独自咀嚼着这句“回家”很多次,可她比谁都清楚,她没有家。
禅院甚一不是,五条家也不是。她更像是被关在一个繁丽的盒子里,前半生都如同发条机器上随着音乐起舞的人偶,这个人偶足够漂亮,足够体面,足够安分就可以,无所谓是叫五条律子,还是禅院律子。
那种微妙的可悲并不能够简单靠一句“都这样”就可以解释过去,她是懦弱,但还不够麻木无知,深深地明白从这些地方离开之后不可以回头。
可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她内心深处依旧存在着担忧,依旧被站在发条机器上,那种操控她的身体的无形之力威胁着。
这时,歌声戛然而止,风浪也停了下来,夜晚变成死水一片。回过头,禅院甚尔伸手关了收音机,车也停了下来。
树影停在了她茫然的面孔上,“怎么了?”
“休息。”
“在车上吗?”
“嗯。”
禅院甚尔下了车,将后座的座位放平,平摊出一个足够躺下的空间,又铺了毯子,让她躺过来。
她拿着手里的外套安静地钻进后座,望着在车门外站在的他,他没有跟她一起躺下的意思,这让她有点犹豫,“那……你呢?”
“我睡这里。”他指着驾驶座。
那地方不够宽敞,尤其是对他这种身形的男人来说,即使完全放下靠背,他也不能完全伸直双腿。五条律子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膝盖上盖着的衣服,矜持在眼下的地步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于是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最开始的是脸,随后是耳朵,脖子,很快她感觉自己的手掌心已经发烫,坐着微微前倾,有些紧张地说:“不会不舒服吗?”
禅院甚尔听完挑了挑眉毛,他的姿态变了,轻轻倚靠在车门边,脸隐没在昏暗的夜晚里,只露出了嘴角,似乎是在笑,于是牵动了疤痕。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轻佻,甚至是不怀好意,“所以呢?”
她将注意力抽离出来,落在他嘴角的疤痕上盯着,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坦然,“这里足够两个人。”说完扭过头小心地坐进去一点,还没等她坐稳,车身就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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