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和阳光下不一样,似乎灵魂里一直都有一部分存在,只有在漫长的黑暗里才会跑出来呼吸。那是从出生起就伴随着我的一部分,可我如今才第一次与她见面。
她懒惰、宽容、健忘,同时保持着长久的欣喜,她是个不会长大的婴儿,永远依赖怀抱,也永远喜怒无常,她哭声响亮,但转眼又喜笑颜开,她毫不在乎人间法则,没有尊严,也没有羞耻,她赤条条的伸展着身躯,直勾勾的望着陌生的一切。我向这位老朋友打了个招呼,她便又安心的合上眼睛睡着了。她沉入我的脑海,在一阵欢腾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片混沌中,我已经被他擦干身体,扛在肩上运到了床上。一开始是公主抱,但是走到半路他便换了姿势,大概他的双臂也没力气去了吧。我坠在他的背上,偷偷的嘲笑了他。
“我给你摘盲片了啊。”听他的声音,他大概坐在床边。
“要不等我先睡一觉?”
“屋子里没开灯,没什么亮,不影响你睡觉,而且这东西不能长戴啊……现在时间已经很久了。”
“先别摘。”
“为什么?”
“我好像都习惯了。”我刻意眨了眨眼,眼睛并不难受。
“习惯了也不行啊。”他轻松的笑着。
“感觉真奇妙。”
“什么感觉?”
“自由。”
他笑的开心极了“我可是为了限制你的自由。”
“所以很奇妙啊。”
“我没觉得,再给你戴之前我自己也试过,我觉得挺压抑的。”
“那你给我戴?”我大概是冲他撒娇。
“不喜欢以后就不搞这出了。”
“我喜欢。”
“我看出来了。”他的口气分明是在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