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瘫痪了,连生活自理都不能,丹丹又查出是唐诗综合征,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张郁青身上。
那天老人在医院病房里偷偷抹眼泪,张郁青背着书包进来,戳了戳被子里,若无其事地笑着:“老太太,偷摸哭呢?这么脆弱啊?”
奶奶去打他:“放屁,我这不是担心你毕不了业么。”
张郁青轻松地耸了耸肩:“不用担心,我退学了。”
他说,我不上大学也能有出息,你就好好养身体,活个百岁,等着抱曾孙子。
那天应该算是大事了,可是张郁青说得很从容,没有丝毫委屈的情绪。
就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是个事儿,是否读完大学这样的选择也好像很普通很平常。
就像他小时候扬着小脸坐在桌边,老太太做了手擀面,问他:“青青啊,你想吃什么卤?肉丝还是鸡蛋西红柿?”
张郁青会说:“肉丝呗,有肉谁吃鸡蛋。”
老太太就会一边笑一边骂他是个馋猫。
可其实退学的选择怎么会像选择面条卤那么平常呢?
他只不过是长大了,心思更深沉了,不会把失望或者委屈或者为难表现出来给人看了。
他总是笑着的,就让人有种错觉,好像他张郁青做什么都从容。
但其实不是的,他那时候,也不过才19岁。
张奶奶擦着眼角:“那时候我的医药费加上丹丹的医药费,一个月要上万块,青青都默默抗下来了,从未表露情绪。但是3、4年前的冬天,他不开心,我知道是为什么,我的孙子长大了,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他的感情并不顺利......”
那年过年,张郁青罕见地盯着饺子愣神。
窗外是漫天烟火,电视里响着喜庆的音乐,央视主持人抑扬顿挫又欢快地倒计时,在这种热闹的时刻,他反而皱了皱眉。
他不开心。
奶奶去摸张郁青的手:“我的孙子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张郁青成熟得早,已经将近20年都没跟家人撒娇过了。
但那天他抱住奶奶,声音隐忍着哽咽,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的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他只不过是因为爱我们,才不能变成富有的人,我的孙子,他不是没有能力,他喜欢谁都是配的,希望你们多看看他,他真的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秦母早已经哭得不行了,她蹲在张奶奶面前,后来干脆半跪下去。
她紧紧攥住老人的手,也去抚摸那本账本:“阿姨,以前是我做错了,是我眼界狭隘心胸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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