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坠在一颗殄文上,然后慢慢洇进骸骨中,溢出淡淡的黑气。
秦禾的左手依然拽着那根弦丝,掌心割裂开,正缓缓淌出血来。
“秦禾!”唐起腾地直起身,要朝她冲过去。
秦禾厉喝:“别乱动!”
铮——
弦音奏响两个音,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两道弦刃已经绞杀而至,唐起只觉胳膊和腰间一疼,迅速往后闪避。
南斗半躺在地上,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眼珠子正前方突然崩了根弦刃,差点儿削掉他半边脑袋,却在相距毫厘的地方堪堪刹住了。
南斗心如雷鼓,一动不敢动,他颤巍巍眨了眨眼睛,睫毛一下下扫在琴弦上。
是秦禾用自带的弦丝牵制住了另外几根。
又听铮然一声。
插在岩缝中的香烧过了半,薄烟弥散,笼住整间洞穴,融了逐渐升腾的怨煞气。
然后他们在这层薄雾中,渐渐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穿一身白净无尘的素袍,背负一把古琴,独行在荒草萋萋的小河岸边。
“贞观。”这是一个小女子清脆的声音,十五六的韶华之年,远远追上前。
贞观顿住脚步,转过身,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此时他的眼中,却含着几分无奈:“我不能带着你。”
小女子眼瞳漆黑如墨,盯住人不放:“为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可以帮你做。”
贞观沉默着,小女子奔到他面前,双膝一曲跪倒下去,抵着他的脚尖磕了个头:“我没有亲人了,求求你收下我吧,我想拜你为师,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贞观倾身去扶她:“我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跟着我,就是四处漂泊,现天下兵荒马乱,你一个小姑娘……”
小女子紧紧拽住他的袖袍,哭得涕泗横流:“就算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活不成的,之前要不是你救我一命,我已经死了,求求你,带上我吧。”
贞观默了片刻,到底心软,经不住她苦苦哀求:“你叫什么名字?”
“向盈,我叫向盈。”
“你让我带上你,可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干什么吗?”
向盈愣了一下,泪眼婆娑的抬起头。
她当然知道,路边乞讨的阿婆曾远远指着贞观的背影议论过:“那个人,是个道士,道士逢乱世下山,来给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卒们收尸呢,我先前就看见他,都在郊外十里坡的死人堆里待了足有三旬了。”
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尸山血海随处可见,无数或战死或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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