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凭枝留下,被安置在坤明宫偏殿。
她在雕梁画栋的宫殿里喜不自胜,此处的卧房比她居住的院子还大,更有八珍玉食、明前好茶,任她取用。
女官锦春得了皇后授意,将姚贵妃送来的礼物任她挑选,并暗示祁凭枝道:“贵妃娘娘一向出手大方,姑娘得了赏,应趁热去谢恩,娘娘爱热闹,好相处,管着后宫许多事呢!姑娘不必忐忑。”
祁凭枝早已耳闻姚贵妃的大名,曾暗中担心会与她起冲突,如今听锦春此言,先松了一口气,喜盈盈应下:“我晓得了。”
第二日一早,祁凭枝刻意装扮一番,前往临华宫拜见姚贵妃。
姚贵妃果然如锦春所言,和若春风,拉着她的手,要与她以姐妹相称。见她戴的簪子是旧年的样式,命人取来一套新打的金丝八宝攒花头面,抬抬手就送了她。
祁凭枝眼睛都直了。
两年前祁老夫人大寿,皇后驾临永平侯府时,头上戴的也是一套金丝八宝攒珠髻。那珍珠莹润,金丝细耀,随着她转头轻轻颤动,光彩夺目,叫人睁不开眼。
一连几天夜里,祁凭枝做梦都是那套金丝头面,醒后却只能对着一匣子朴素粗糙的银钗黯然神伤。她止不住地想,倘老夫人没有偏心,让父亲袭爵,那自己才是侯府娘子,该赐婚四皇子、入主中宫做皇后的也是她。
那本该是她的金丝八宝攒珠头面。
嫉妒的滋味不好受,这副头面叫她耿耿于怀许多年,今日骤得,不免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转头抹起泪来。
姚贵妃睇着她道:“莫非是俗礼简陋,叫妹妹见怪了?无妨,再遣人换几套便是。”
祁凭枝忙摆手道:“是此礼太贵重,我不敢穿戴,怕逾礼。”
贵妃身边的女官闻言噗嗤笑出声,插嘴道:“娘娘一向大方,心情好时,赏我们这些奴婢也戴得,姑娘是官宦家的小姐,皇后的妹妹,更有何妨,一旦皇后娘娘——”
“素萤,别多嘴。”姚贵妃瞪了女官一眼,转而安抚祁凭枝道:“我是瞧妹妹生得明艳,正配这副头面。妹妹若不喜欢,我赏了奴才,另给你挑一套。”
“我喜欢的,贵妃姐姐!”祁凭枝怕她真要丢了这副宝贝,险些起身去拦。
见她这急切的反应,姚贵妃心中暗笑,“那妹妹就收着吧,一点薄礼,承妹妹不弃。”
祁凭枝抱着装头面的漆盒,双脚发飘地离开了临华宫。
若说“入宫侍疾”是抽象的飞上枝头的暗示,那怀里沉甸甸的头面就是她真正体会到富贵与权势的开始。
四下无人,祁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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