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叫她滚出去。
照微却转身从平彦手中接过茶,要上前扶他,被推开后又装模作样为他顺气,殷殷将茶奉到他手边。
祁令瞻抿了一口,眉心拧得更深,将茶盏一推,“我不喝苦丁茶!”
“大夫说苦丁对你身体好……”
挨了瞪,见他气抖欲言,照微忙抬手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我明白,只要我少气你,比什么药什么茶都管用。可我又不曾说错,姚鹤守歹毒阴险,陷害忠良……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见祁令瞻一口气终于顺上来,平彦抬起袖子擦了把汗,心道他不应该端苦丁,应该端碗续命的参茶来。
好容易将二祖宗打发走,平彦服侍祁令瞻到隔间罗汉床上歇着,祁令瞻右手有气无力地搭在围子上,仍觉脑袋突突直跳,胸腔里憋着一簇压不下、燃不尽的焦灼火气。
他舍不得将照微嫁给韩丰那厮,惹母亲牵挂伤心,却又深知依她这不知收敛的性子,若是留在永京,仍会再生祸端。
犹记四年前的事,那时长宁帝尚未登基,时为存绪二十三年。
金朝使者故意在宫宴上放跑一匹未驯服的马,野马惊奔入徇安道,扬蹄朝皇太后的轿辇冲去。在场女眷皆惊慌失色,唯有照微胆大敏捷,脱下褙子拧作缰绳,踩着两个内侍的肩膀跃上马背,将衣绳套在马脖子上,紧紧锁住了横冲乱撞的野马。
十四岁的姑娘像一根细长坚韧的蒲苇,在疾风中俯身,柔软而不可撅折、不肯松弛。
那野马最终被她驯住,勒转马头,远离了皇太后的轿辇。最后照微被人扶下马时,浑身已被冷汗湿透,像醉了酒,双脚绕圈打转。
此时两位金使才装模作样赶来,口称失职走脱了野马,又盛赞照微的好身手。
照微一向不知收敛,拍着金人的马,冷笑乜着那两个金使道:“你可知我爹是西州团练使徐北海?他杀过的北金马比我碾死的蚂蚁都多,这马弱得像被骟过一样,也值得千里迢迢带来永京显眼,你们北金是没有别的会喘气的马了吗?”
金使既羞且惭,仁帝听说她保了皇太后的驾,召见她要予以封赏。
照微却说不要金银,也不要郡主封号,她跪于垂拱殿丹墀下,高声向仁帝请求:“求陛下彻查我爹徐北海战死一事,姚丞相所派西州监军为何强令撤军,却又不开城门,致使我军将士在燕云城下被金人铁骑屠戮!此叛国投敌之大罪,为何十数载无人纠察,姚丞相对此又是否知情?”
仁帝当即神色微变,当时姚鹤守也在场,闻言抚掌而笑。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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