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潭一愣,旋即略有几分慌乱的转开视线。
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着道:
“不好意思,谢公子烹茶技艺高超,我这才一时看入了神。”
谢予辞端着茶盏过来,坐在床榻边,将她轻轻扶起。
然后淡淡道:“茶道没什么特别,唯静心和熟练罢了。”
卓清潭想要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却被他蹙眉止住了动作。
“我来吧,你此时手指虚软无力,抖得好似八十多岁的老翁,不要再洒在自己身上才好,届时收拾起来更麻烦。”
卓清潭沉默一瞬,轻轻“嗯”了一声,道:“那便麻烦谢公子了。”
谢予辞面无表情,动作却十分轻柔细心,他将茶盏放置在她唇畔,缓缓倾斜。
茶盏中的香茗正是不烫口的温热,喝起来十分舒服。
卓清潭就着谢予辞的手,将一小杯香茗饮尽,便不再喝了。
谢予辞也没再逼她,只是再次将她扶着躺回床榻上。
卓清潭微微蹙眉,看着动作格外娴熟的替她整理被角的男子。
不知为何,似乎觉得先前心慌气短的症状更加严重了。
她忽而开口,轻轻道:“公子既要在北地周游,何不与晚青姑娘、灵蓉姑娘作伴?我如今卧病在床,怕是会搅扰了公子雅兴。”
谢予辞轻轻“啧”了一声,他挑眉看着她道:“那还真是难为卓姑娘了,病中还惦记在下。
不过倒也不必这般着急,景致就放在那,跑也跑不掉,不像人,却长了一双腿。若是想去看,便什么时候去都不晚。”
卓清潭闻言微微一顿。
她确实是在故意借病拖延时间,但他此时话里有话,当真也是十分敏锐了一些。
她颇有几分无奈的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静静阖目,不说话了。
谢予辞坐在床畔看了她一瞬,嘴角不知不觉间带起了一道上扬的极浅的弧度。
不知为什么,卓清潭的风寒却好的极慢。
她不被谢予辞允许随意下地,但是她为人处世又一贯规矩惯了。
只要不是高热到神志不清无法起身,她便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于是,每日里大多数时候,卓清潭都是穿戴整齐,披着一袭白色狐裘大氅端坐在榻上,开着床畔旁的窗子,默默看外面的园中秋景。
这一日,卓清潭照例穿得周正。
她刚刚打开了床畔前的窗子,看向窗外树下啄食草籽的云雀。忽然,“碰”的一声,她面前的窗户却忽然被外面射过来的一股妖力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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