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眠棠比量完衣服,一抬头就看见夫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目光透着冷峻,竟是说不出的冷漠疏离。
她忍不住迟疑了,复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两只衣袖子竟然一长一短。
“啊呀!”她羞愧难当地叫了出来。怪不得夫君这么看她,怎么这衣袖子又出错了?
“夫君,你会不会嫌弃我手脚太笨?”她不再抬头看他,只懊丧地将手里的衣服扔回到破箩筐里。
而崔行舟此时也从沉思当中拨转了心神出来,看着她羞愤得要钻地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好笑,温和地道:“你拨打算盘不是很灵吗?针线活计笨一些,才显得周全,不然天下的灵巧全归了你,其他的姑娘可怎么活?”
这话便如豆粒烛光,一下子将眠棠晦暗的脸儿点亮了,她目光炯炯看着夫君,心里的爱意更胜,觉得夫君就算夸人,也是含而不露,让人觉得特别顺耳好听。
不过夫君既然弃了学棋的心思也好,以后铺子里总归是要他来管的。
“夫君,既然你觉得我算盘打得还行,那我明日便教你打算盘可好?而且铺子里的账本看得我头痛,若是你来接管,就再好不过了。”
崔行舟没想到她会转到这里来,不由的微微蹙眉,迟疑道:“铺子上的事情,你管就好。”
眠棠正替他宽衣,听了这话,先是红了红脸,然后羞怯地说道:“街上的尹妈妈她们总是问我们崔府什么时候添丁呢……妈妈们说,铜银一类,本性属阴,若是想一朝怀胎,当避忌着点……我想着,夫君的年岁不小,也该膝下添子,便想着好好休息一下,调理调理身子……”
这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说的话虽然都是正理,可原不该由自己嘴里说出。可让人恼的是,她的婆婆早逝,家里并无催着添丁的老人,少不得要她顶着红布样的脸儿,自己说出来……
天啊,夫君会不会误以为她是床榻寂寞,迫着他解开心结,跟她鸳鸯双宿双飞?
崔行舟显然是误会了。他定定低头看着眠棠脸儿,那一抹红似晚霞,层层晕染一直往脖颈那延伸了过去……
算起来,这女子已经与自己同床共枕了月余,虽然他谨守君子之礼,并没有动她分毫。可是她的名节到底是受损了。
依着从前,崔行舟是要她入庙庵的。后来难得心善,又想着让她自立门户。
可如今看来,仰山的贼人并不肯放过她,就算清匪了之后,也难保有漏网之鱼。如果再有人寻上来,如之前那般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一个手脚俱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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