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为什么又要规劝我?”
“根本不是一回事,强词夺理,你这是狡辩。”
“就算是狡辩,那也是有得辩!”
“你……”盛宓咬唇,微不可察地抬了抬手臂。
却被阿九洞悉,她不敢置信,“你,竟然想打我?”霎时红了眼眶,“我一直不想承认,可今天不得不认,阿盛,你变了!”
阿九吼出这句话,几步冲向廊道的窗口,像鸟一般飞离。徒留盛宓愣在原地,她双目紧闭,蜷握掌心。
蕙娘小心翼翼地走近,语重心长道:“她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如此苛责。”
“孩子?”盛宓睁眼,沉痛道:“你若真这么想,又怎会让她去管理赌坊?”
蕙娘以扇捂唇,“啊,这你也知道。”她解释道:“是阿九主动提议,我也是看她胜任绰绰有余,才同意的。”
盛宓压抑翻滚的情绪,“蕙娘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
“是,我承认,当初收留你们,是对阿九起了心思,想她也许能替代凝香。但很快啊,就发现她非池中之物,小小年纪便目光深远,有勇有谋,超乎常人,实非我能控制的。”蕙娘拿下扇子,真诚道:“我虽把她当成摇钱树,可也是真心疼爱她。”
盛宓叹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安心让她待在你身边。”
蕙娘也幽幽叹息:“你既心如明镜,为何今日一反常态?据我所知,你可是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盛宓缓缓背过身,轻声道:“我怕时间不多,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有些道理,她该明白……”
蕙娘看向窗外,“阿九她啊,只有她自己相信那些道理是对的,才会想去明白。”
现在的阿九想不明白,她无处可去,纵身跃上流丹楼的屋顶。
登高远望能使人心境平息,她有烦恼时总会来这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
她一夜未归,枕起双臂,躺在琉璃瓦上,看星辰淡褪,朝霞微凝。
手腕的发带随晨风飘扬,轻轻扑打她的脸庞。她心念一动,就这样想及它之前的主人。
她其实并不时常记起他,偶在一团薄雾,或一幕疏雨里,并不熟稔的影像匆匆一闪,便感到无尽遐思。
仿佛又看见他伫立烟雨中,凤目似笼罩水雾,向她临别道:“不恤人言,不问瞻顾。”
这句话,她铭记,也力求做到。
可如今的现实却告诉她,不惧他人看法,遵从本心是有多么不易。
她远望天空,怅叹一声。
高空中,一只海东青轻盈飞翔,盘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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