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往前抛去。
顾濯随手接住,没有说什么,叮嘱了一句。
“别再去做蠢事了。”
……
……
夜色渐浓,星光淡至若无。
车辇散发出来的火光,为大地带来暖黄的光芒,给予随行人们的却都是疲惫。
裴今歌不曾开口,车队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只能继续前行。
坐在华贵的尊辇里,她依旧还是单手撑着下颌的姿势,如同一尊恒古不变的石像。
唯有往她眼眸深处望去,才能看见藏在漠然之后的烦躁。
太监首领是皇帝陛下的唯一近臣,自其少年时候便已相伴在侧,忠诚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倚仗随之而来的权柄干扰朝政,名声虽不显,但毫无疑问站在大秦的权力中心,甚至是极为重要的一位,因为他有着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一点——让白皇帝改变自己的主意。
如今太监首领死了……无论他到底是因何而死,是否为死而死,白皇帝都必然会为之而动容,而这想来就是他要的结果。
在顾濯仍未重回巅峰时,给予白皇帝一个杀死这位前天下第一的理由,不必再为白南明而闭上双眼。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假如太监首领得以在今夜杀死顾濯,那他同样不会让自己活下来,将会以自尽作为结局,来避免那对姐弟反目成仇。
明知死亡在前,仍旧慷慨,不忘从容。
裴今歌不是顾濯,她不会对此抱有任何的敬佩,只觉得厌恶。
眼看人间即将迎来久违的平静,天启元年的春风早已吹进证圣末年,万物复苏在即,偏生迎来这么一场变故。
人死以后当然可以不顾洪水滔天。
然而她是活着的人,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裴今歌的心情无比糟糕。
“烦死了。”
她面无表情念道,再次确定自己当初就不该去那一趟望京,站在城楼上看那么一眼。
这果然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
……
晨光来临。
道休身死已有年余,慈航寺不复过往荣光,但禅宗终究是盘桓东南上千年的庞然大物。
太监首领的死讯在第二时间传入僧人们的耳朵里,寺中的大人物们紧急召开晨会,希望尽快弄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那座枯山早已被大秦朝廷封锁起来,场间唯有军队和巡天司的修行者。
据说就连裴司主都临时改变行程,前往太监首领身死之处,亲自主持相关事宜,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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