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不过祖师现在活得可能不太好。”
……
……
是的,顾濯现在的状态是有生以来最为糟糕。
他依旧维持着清醒的自我,未曾沦为无意识的存在,哪怕这已经是绝对意义上的奇迹,仍旧无法改变他成为病人的事实。
那是一种在可怕程度上等同于时间的病。
——道化。
时间可以摧毁人世间的一切事物,让无数伟大的存在在痛苦与不甘中无奈死去,而道化则是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身成为非人的存在。
只是很随意的一个念头,天空就会飘来无数密云,暴雨倾盆而至,雷电轰鸣。
然后下一刻,当他心情毫无道理地愉快时,又能有万丈阳光破空落下,为人间带来明媚。
天地系于一念之上。
这已经是道化的第二个阶段。
“你为什么还能留住自我?”
裴今歌认真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步入沧州和司主决战之前,你提前用种魔为自己在道心深处留下执念,以这种方式来借万物之力的同时维持着一定程度的清醒,但现在司主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你所种下的执念理应已经消散才对。”
顾濯没有立刻回答。
此刻的他正在抬着头,望着那尊在阳光映照下无比庄严的菩萨佛像,轻声说道:“你猜对了。”
裴今歌墨眉微蹙,想到一种可能的存在,但是不敢确定。
不等她开口询问究竟,有尼姑缓步而至,小心翼翼地来到两人身旁。
是的,此刻顾濯和裴今歌身在长乐庵中。
这座禅宗祖庭在且慢被魏青词取走后,由于庵主的个人意志,依旧视两人为客。
尽管这个决定在长乐庵中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意见,但谁也无法说服将死的庵主。
“庵主即将圆寂。”那位尼姑强忍着悲伤,低声说道:“请您过去吧。”
顾濯站起身,往禅房外走去。
裴今歌随之而行。
见面的地方依旧是在岸边。
冬天还没过去,海风给人如刀般的锋利感觉,并不惬意。
浪拍打在礁石上,碎做千层雪,却无甚美感,只是寂寥。
或许这都是因为人之将死。
庵主坐在石上,任由纷飞的水沫打湿面颊,不知道是生性喜水,还是以此换得生命最后时刻的短暂清醒。
顾濯在她身前坐下。
庵主认真说道:“我要死了,在死去之前,我想为这人间做最后一件事。”
顾濯看着她问道:“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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