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酝酿一场倾盆骤雨。
孟夏关了窗,重新坐回去,抱着膝,把自己裹进毯子里。
她的头疼得厉害,短短的两个字,打了删,删了打。
五分钟后,终于按下发送。
陈晨在欧洲进修,这会儿正好是当地的傍晚。
没过多久,她的电话拨了进来。
“夏夏,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获奖,有机会得到miquel大师的指点。你准备了这么久,真的不继续下去了吗?”
孟夏的下巴窝在毯子里,仰着头,望着没有天光的夜幕。
“不了。”
她轻声把短信里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晨打这个电话前,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心里也难受。
流言蜚语永无休止,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无妄之灾会落在谁的头上。
陈晨止不住地遗憾。
“孟夏,你是喜欢油画的。”
“你是为它而生的。”
电话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陈晨不知道,少女还在没在听。
孟夏回过神来时,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那句话在耳边反反复复。
孟夏,你是为油画而生的。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惋惜。
从前在画室里,陈晨常说,比起天赋,热爱更为难得。
孟夏垂下眼睛,掌心被画笔硌得生疼。
一整个晚上,孟夏没睡安稳。
她反反复复地做着那个噩梦,猫尸,诅咒,审判...
众口铄金,被人言湮没时,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有罪。
梦境最后,她咬着周烬,咬萝卜似的。
在他有反应之前,孟夏醒了过来。
床头灯还亮着,闹钟显示5:40。
夏天亮得早,天边泛起鱼肚白,厚厚的云层里透出几缕烧红的霞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孟夏总觉得齿根泛着甜腻的血腥气。
她接了水,漱了好几次口,才缓过来点。
昨天被酒意激起的情绪冲淡下来,孟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胆挺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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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北岛的《我们》
第6章烬余
孟夏起得挺早,到学校时却不算早了。
临出门时,她犹豫着,翻出管药膏,装进书包里。
九中挨着条繁华街市,乌镇的人起得早,不到七点,沿街的摊铺大都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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