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怒意此时已被恐惧代替。
衣不染尘的青年拾步至他的面前缓缓蹲下,如菩萨低眉拈花般垂眸与他对视,声如白玉坠湖般清冷:“我不喜欢被人用剑指着,下次勿要再犯了。”
斯文中带着兄长的宽容。
季宗林浑身颤抖,额上的血积在眼窝,如同从眼瞳中流出的悔恨血泪,呼吸呼哧地喘。
季则尘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眼神逐渐顿住,垂落在一侧的手似控制不住亢奋的在颤抖。
鲜血的浓艳是灰白平淡的世上,唯一能令他感到畅快的颜色。
想用这样的颜色涂抹在白雪上,想……
“想杀你可以吗?”不知何时,他的神色已经浮起迷离,薄唇噙笑,如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
赤貂察觉他情绪的变化,张口咬住修长的食指。
吃痛遽然传来,季则尘眨颤鸦黑睫羽,泛起雾霭的眼洇着一圈湿润的红痕,依旧温柔慈悲,只多了几分诡异的怜悯。
季宗林早在他问出那句话时,已经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可惜了……
季则尘似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不知死活的季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