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放空,思绪也飘远了些:“趁他喜欢的时候笼络住,是最稳当的。男人啊,总能找到更贴心的,更漂亮的,更叫人省心的。你若不去争、不去讨,总有一日会被换掉。只有你争得过、抢得赢,他们才会多看你一眼。”
这番话听得崔沂有些错愕。她万万没想到陆氏会突然说起这些,偏偏崔峋还在一旁。她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悠悠饮茶,只得垂下眼睑,听着陆氏继续说教。
陆氏看她不答话,语气更急了几分,佛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气和不甘终于找到了出口:“你可别不信。做女子的,进了门,若是不去讨好,不去争,就得站在边角,连风都轮不到你吹。你看看你姨娘,看看你姐姐们,哪个不是这样熬着?”
“可人不是……”崔沂本能开口,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
她不是不懂陆氏的话,可她脑子里首先冒出的,却是娘的眉眼。
娘生气的时候会蹙眉,往往会两天不和她说话;娘手上有道长长的疤痕,那是幼时她第一次用镰刀,没拿稳,娘为了护她被割伤的;娘喜欢吃鱼,母女俩过得拮据,每次吃鱼,娘的眼睛都亮亮的。她和娘夜里会搂着睡觉,娘会灌上一个汤婆子,母女俩抱着入眠,有时候她睡不着,娘还会说起娘听过的故事。
她脑海里浮现一个个不一样的娘,笑着的娘,冷着脸骂她的娘,还有把她搂在怀里的娘。
她实在无法想像这样好的娘,被塞进深宅大院里,成为日日站在院门口等待主君的符号。在她眼里,娘就是不一样。不是因为娘貌美,听话,或者能干。当然娘是很好看的,也很能干,可她记着娘,从来不是因为这些。
她觉得陆氏缺点道理,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算对。她看着陆氏眉头拧成结的脸,忽然生出一丝难过来,不是反驳的怒意,而是怜惜。
她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一道微微起皱的折痕,指尖悄悄地抚了抚,又像是按着心口的某种不安。半晌,她还是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句句清楚:“我只是觉得……人不是账簿上的数字,不是萝卜白菜,也不是哪个听话、哪个好用就该留下的物件。”
她顿了顿,抬起头,神情温和却坚定:“人是人。是会开心、难过、会惦记别人的,好像是换不掉的。”
话音落下,室内一时寂静。陆氏微微张着嘴,像是没听懂。崔峋那盏茶已放回托盘,指节轻敲了两下,却没发出声响。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陆氏终于出声,语气里有些迷惑,也有些疲惫。
“我也不知道,”崔沂垂着头,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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