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仍是那身浅灰长风衣,手里多了一摞素描纸和一支炭笔。
他没有坐在患者旁边,而是坐在最靠近窗的位置。阳光落下来,他的头发几乎是淡金色的,睫毛极长,像是病房里被封存的标本。
整个上午,他一句话没说。
可当她起身送病人离开时,无意间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画。
那是一张她坐在桌边的速写。
光线从窗落下,她眼神偏下,手指搭在茶杯边,眉心极轻地皱着。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做过那个动作。
可他画出来了,细致、精准,像是剥开她骨头后的那层神经。
她盯着那张画看了几秒,有点出神。
陆执白抬起头,忽然问:“你的兴趣,是因为这张画,还是因为我画它的方式?”
她皱眉:“你在分析我?”
“不是分析。”他慢慢地合上画本,“是观察。”
她顿了顿,没吭声。片刻后,唇角轻轻抿起,像是在评估他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意图。
“你不喜欢被看,但你很渴望被看懂。”他却继续说,像是故意把她嘴里该说的话替她提前说出来。
她眉头动了动,没否认,却也没回应。
傍晚,她回到办公室,在门缝里捡到一张便签。
【今晚七点,如果你有时间,来看看我画的东西。地址见背面。】
【不是分析你,只想给你看。】
落款是他的签名:l.z.bai。
是很漂亮的字,让她想起他有些长的淡金色卷发。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把纸条收进了风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