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明清白。
如今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堂扯入王侯与六部,若追究下去——
未听后言,已知来祸。
大司空薛怀明越众而出,喝道:“竖子妄言!区区一刑部主事,拿些真相不辨真假不知的虚证便要罪指王侯三公,胡言乱语,构陷良臣,其心可诛,摄政王明鉴!”
紧跟薛怀明之后,玄武庭中哗啦啦跪倒大片,山呼摄政王明鉴。
“好一句六部内外勾结弑君,王侯叛国生乱。”凤丹堇面上亦上厉色,一拍抚案,“蔺知方,你不敢指名道姓定罪一门,却要将满朝文武尽扯下水,是吗?”
自始至终,蔺知方都跪在原地,不肯退下,“腐虫留柱,大厦也倾,谁是谁非,一查便知。”
“大狱之下,必生冤案。千夫所指,有口难辨。”通议大夫李章出列连声高呼,花白长髯抖索,“若当真彻查百官,必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反贼趁隙而入。实证假证谁能说清,届时搅得朝野天翻地覆,反令清官离心蒙冤,民心何安?民生何安?”
蔺知方亦高起声量:“可若留细作继续为祸,一遭又一遭谋害忠良,今日刺杀摄政王不成,他日必定重现当年夏猎逼宫!”
“你——”薛怀明一指满面愤慨的蔺知方,“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本官看你才是那个夷狄安排来的细作,毫无真凭实据,狗血喷人,要乱我大朔,好给你夷狄犯我边疆的机会!”
“朝野动荡,边塞安能平定?夷狄来犯,可曾见大司空披戎上阵?为何边疆将士为固国土抛头颅洒热血,在朝为官者却连一诘难都不敢担负?”蔺知方俯首长跪,额头重重磕上凉砖,“微臣愿做第一人,自请刑部与大理寺清查!”
千百人处,针落可闻。
凤丹堇松背靠上椅栏,半幅垂帘遮去她的眉目,满堂缄默中,戴白玉扳指的女人的手在抚案上细细摩挲,掌玩着众观者的命运。
“父皇遇刺,伤病至此,本宫至今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先是朝野稳固,国本之重,才谈边疆来犯皆枭首。与其放任夷狄细作兴风作浪,不如斩草除根。可彻查百官牵连太广,大狱一开,难以收场。”上位者终于开口,隐带悲痛,“三公乃我大朔肱骨,本宫便借三公清誉以正朝纲,三公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
大司马邓吕廉率先出列抱拳,“老臣身正不怕影子斜,请摄政王下令彻查!”
薛怀明与付襄也先后应下。
凤丹堇目光移下最靠近高台玉阶、仍跪着的绿袍人影,“三公宽宏之量,本宫却不能不为后来者定下规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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