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挂着笑,不肖春花,肖冬雪:“张司马可听清了?”
张仁嘉双眼大瞠,面色由红转白。他方才仗着一腔酒劲冲口而出,此刻冷风一吹,两股战战。
“怪道你为司马,他人却为一州府尹。”
“不过有一事张司马说得对极,俯受天子禄,赏罚求分明。你要分明,本王给你分明。就冲你当堂言语无状顶撞王侯一项,本王便可落你官衔、斥你家财!”
“可怜你寒窗十载,为百姓谋福祉数年。竹篮打水,可怜。”
“来人!”
软膝而跪、高呼恕罪的人转眼被捂嘴拖出门去,只剩呜咽凄惨飘远。
举座死寂。
今安于高台上微笑,抬盏道:“莫让宵小扰了兴致,尽数举杯罢。”
——
大朔立朝已有三百余年,曾将版图拓至南挞跋洲、东倭海。最盛极之时八方来朝,俯首称臣。
今至末年,版图上已叫淄罗夷狄等撕咬得破碎。
群狼环伺,帝王不王,诸侯割据,内忧外患。
大朔朝已陷风雨飘摇第二十年。
而今,岌岌可危。
逐麓江往南至宿丘关一带为靳州,州治下四郡二十六县,洛临城靠着旧时荣光沿袭一州主城的位置。
过往诸侯瞧不上这富饶未及、兵力积弱的地方,正好给了州府尹挥旗自治的名头。
今夜一场接军宴,却令这城池官僚地动山摇。
“那泼妇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
“住口!”徐章昀甩袖,挥指怒斥,“今夜宴席之上汝等可是未曾看清听清,还想去再遭罪一次不成!”
“诸侯自立城池,可拥私兵,有举数城逼宫之力。帝王难道不知,偏要饲虎?不过是以哪怕赐城拥兵的代价,也要夺其兵权,令其南下。斯人其狂妄不可一世之功过,难不成竟要本官一一数给汝等听来!”
尊州府尹为首的一众青绿袍纷纷噤口,低下头颅。
待得徐章昀喝下茶缓过心头气,才有平时机敏得信的凑上前来:“老师息怒,老师息怒。万不能因吾等伤了心脾,吾等悔过。”
“老师自从听闻定栾王南下,便已耳提面令吾等守己做人。那张仁嘉千不该万不该做了这出头鸟,越级斥王侯,十颗脑袋都抵不过。老师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是极是极,吾师厚德。”
徐章昀面色这才稍缓,“今日一事便当警示,汝等以此为诫,不可妄动!”
话音落,座下便有人掩面而泣。
“哀哉,这世道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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