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全然不见踪影轮廓,明明没走出多远,却仿佛已经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另一方天地。
这是在郊外,大火焚烧过的山坡漆黑中透着焦黄,山腰古寺塌成一片断壁残垣,树梢上挂着骷髅架子,石阶开裂,其上的血污暗沉。
可一眨眼——
哪还有什么废墟,分明青山葱郁,古刹庄严,香火鼎盛的寺庙升起紫烟缕缕,诵经的佛音和钟声一直传到山脚,又远远荡开,回音阵阵。
山道上大量百姓顺着石阶缓慢前行,有三五公子手持折扇头戴纶巾谈笑风生,有穷苦百姓破衣烂布闭目虔诚。
有不知是何原因的大夫背着药箱,一路从山脚磕上来,爬一阶,跪一次,弯一腰,叩一头。
石阶上三点血色逐渐浓郁,大夫膝上鲜血顺着灰布裤管淌下,额上一片骇人烂肉。
有人麻木旁观,有人不屑一顾,更多的人在看热闹。
一小和尚走近前去,向着人群合掌躬身,请他们散去。
人潮继续向上,和尚面朝山下,对着那大夫,道,“施主请回吧……”
那大夫站起来身来,往左移一步,再上一阶,跪下。
他目光坚定,但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出卖了他的疲惫。
他穷困潦倒,身上灰衫打满补丁,腿弯处补了多次,边沿都起毛了。
他身子似是不大好,摇摇晃晃站起来,又上一阶,跪。
“我佛慈悲……”
沈长清二人跟着大夫走到山顶,那大夫站在佛寺前,长跪不起,他道——
“陈某一生行医,没有求过什么回报。
“可苍天不公——
“佛曰回头是岸,却将陈某拒之门外——
“是真佛他老人家不敢见我吗?!”
沈长清倚着老树,颜华池伏在他肩头,趴在他耳边,吐出的气流撩起沈长清发丝,他笑,“那个人真有趣。”
他道,“没上山前,他比谁都毕恭毕敬,如今他跪在人家家门口,却又对着人家破口大骂。”
颜华池勾着沈长清脖颈,手底下不老实地摸了摸他的喉结。
“师尊啊,您说这人矛不矛盾?”
沈长清没搭话,微凉的掌心贴上徒弟滚烫的手腕,把那乱摸的爪子移开。
颜华池脸上的恶意未加掩饰,他混不在意沈长清怎么看他。
昨夜他就已说明,他说,他对长生没有兴趣。
他对沈长清很有兴趣。
他提醒过了,千万不要后悔。
颜华池舔了舔牙尖,咽下一口唾沫。
沈长清看过去,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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