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流水,亭台楼阁,披红挂绿的婢女穿梭期间。
到了一处水榭前,家奴的挺直的背佝偻下去,“主人,人到了。”
水榭内的人“嗯”了一声,家奴佝偻着背退去了。
两人斜靠在凭几上,左右各立着两个俊俏婢女,面前桌几上放着一迭柑橘一迭蜜饯,还有两碟晶莹剔透的冰镇羊酪。
六月初夏,能吃到冰饮,足见刁氏之富。
只是他们一会儿闲谈风月,一会儿谈论“圣人有情无情,无情而有性,以性统情”,完全将刘道规晾在了一边儿。
说的天乱坠,却都是一些缥缈不沾边际的废话。
刘道规在萧文寿的鞭策下也读过几天的老子注,但跟他们两人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能将废话说的如此头头是道,闻所未闻。
偏偏两人都兴趣盎然,越说兴致越高,甘之如饴。
话题又从“圣人有情”变成了“圣人物物而不物于物”,恍如绕口令一般……
以他们的地位,会讨论一些治国安邦之策,或者针砭时弊,没想到整整一个时辰,竟一字不提……
刘道规之前读公羊传,先秦春秋时的士人,无不以振兴国家为己任,奋发图强,周游列国,以求君主重用,施展自己的报负。
到了魏晋,仿佛国仇家恨,国家兴亡,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在刘道规看来,甚至还比不上北方胡人。
氐秦的一代雄主苻坚,革除暴政,主张黎元应抚,夷狄应和,重用王猛、权翼、邓羌等汉族士人,抑制豪强,使得氐秦一统北国,强势一时。
虽败于淝水之战,但也是北国胡族的一次尝试,关中兴起的姚苌对内提倡节俭,大兴儒学,广建学校,爱护将士,国力不断增长。
河北兴起的慕容垂也重用河北士族,黄河两岸豪强争相归附。
反而东晋虽然赢了淝水之战,还是一潭死水,暂时没有北方威胁后,朝政越发混乱。
刘道规心中掠过各种思绪。
不说士族高门,就连刘道规和刘裕、刘怀肃这等寒门,平时得空,也会谈论一些天下形势,前朝得失……
“你便是刘道规?”或许是两人谈的累了,终于发现旁边还杵着一外人。
“正是在下。”刘道规拱手一礼。
“所来何事?”说话的一直都是刁逵,旁边的文士一直神色平静,懒洋洋的望着水池中的游鱼,仿佛鱼比人更有趣。
刁展满脸横肉,全无半点士族的风仪,但其父刁逵却生的儒雅,面相颇为和蔼,长须飘胸,风度翩翩,只是语气有些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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