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不是同一栋楼。
曾嘉文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甚娴熟地用钥匙开门,里面灯光大亮,辛辣锅底的香气扑面而来。
井井有条、温馨舒适。住家阿姨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主家和主家的朋友们。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人用调侃的语气叫他曾少爷。“曾少爷”本人放下巨大的花束,手臂微扬,用粤语说道:“唔使客气,坐啦。”
璩贵千嘴角微扬,拉着朱欣怡抢住了靠里的位置,右边是结实的墙,左边是贴心好友。
新鲜食材已经拾掇好了,琳琅满目,令人食指大动。现炒的香料撞上脊骨高汤,锅底咕嘟咕嘟地端上来的时候,曾嘉文也换了套新的衣服。
他匆忙冲了澡,发丝间还带着水汽,眼下由长途飞行带来的青黑也没有散去。
他需要的是妥善休息,而不是热闹的饭食。
璩贵千的视线一转而过,没有留下痕迹。她摘下了帽子,拢了拢被帽子压实的发丝,身前的灯光在她脸上拉下长长的睫毛影子。
留给曾嘉文的位置离她不近,一顿饭间,除了公共话题,二人没有丝毫交集。
曾嘉文的视线是在她指间瞥过好几次的,但他神色平静,并没有问出口,是否试过他送的礼物,又是否喜欢。
或多或少看出了曾嘉文的疲惫,朋友们并未打算久待。
新风系统很快带走了室内的食物气息。
璩贵千从洗手间漱完口出来,正看见曾嘉文蹲在进门处的玄关那里用剪刀拆开玫瑰花束的包装。
嘴边那句“要帮忙吗”被及时咽了下去,但曾嘉文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自然地开口:“来帮我扶一下。”
失去了偷偷离开的机会。
璩贵千轻拉裤腿,蹲下来,问:“你要把它们分瓶养吗?”
玫瑰已经剪过了刺,正是盛放的姿态,波浪状的边缘粉嫩夺目,渐渐晕至底部的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