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淡的声音,“如您所说,世间已有新的妖君,画中是她的母亲和兄长。”
护法教士仰头望着这可怖的壁画,胸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隐秘的激荡。
的确……
对于妖魔漫长的寿命而言,现在的妖君与孩童无异。她从睁眼时就没有母亲,如果李慕月有办法控制妹妹,难道凡人就想不出办法吗?
曾使黄河改道的力量岂止价值千军。乱世中群雄并起,谁能把她掌控在手里,无疑就是握住了通往霸业的钥匙。
现在的闯王在陕西已是摧枯拉朽,再放任事态发展下去,只怕临近几省也会变成他囊中之物。
也正是因此,教主才派他一路登上玉皇顶来求见昙鸾尊者——如果妖君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还是杀掉的好。不止炁教,各自盘踞一方的起义军只怕都是这么想。
刘季棠心中默默盘算要如何劝服尊者,正在凝思出神,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
那声音太大,也太沉闷,震得他颅脑都一阵发痛。
刘季棠震惊地抬头,只见宝殿中,左右两排铜钟竟在同一刻齐齐响了起来。
无人去敲,那沉重如鼎的钟磬竟然无风而鸣。
悠长而洪亮的钟声,在山顶隆隆回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如鼓楼的晨钟一般声扬百里,却远比那更威严宏大。
刘季棠本能地倒退一步。
他是术士出身,出现异象时有警醒的本能。可这里是昙鸾尊者坐镇的大兴善寺,难道有什么东西能在这里作祟?
只见霄默默站在原地,眸光微垂,嘴角却仿佛噙着某种洞悉而冷彻的笑意。
周围钟声实在太过洪亮,他完全听不清霄的声音,只能辨识他的唇语。
“可惜,你来晚了一步。”霄在叹息般地摇头,“就在今天清晨,我师父昙鸾尊者已经圆寂,寺中其他弟子都已被遣散,现在大兴善寺中,只剩我一个人。不过你来得也还不算太晚,能赶上给师父送别的钟声。”
是他的错觉吗?
刘季棠震惊地看着他,霄原本就面如冠玉,比寻常男子要白一些,只是此刻他才恍然发觉,这位空门首徒,白皙得似乎未免有些过分了。
那样苍白的肤色,几乎已经与他脖颈上挂着的雪白佛珠融为一体……
在震耳欲聋的钟声中,霄平静地举手合十,垂眸念了句法号。
“我很感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故事。”他微微躬身,天青色的禅衣似乎在无风而舞。“我死以后,师父把我镇在这里整整十六年,现在终于能下山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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