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圆几里几乎都被夷为平地,连百里之外的密云和平谷都能听到轰鸣之声,只是近在咫尺的承恩寺却完好无损,其时尸横遍地,活下来的百姓都是冲入承恩寺避难的。”刘季棠道:“这样的异象,您可能联想到什么?”
霄沉默片刻,低声道:“……妖君出世。”
“是的,我们也是如此想。”刘季棠道,“传言中每一代新的妖君睁眼时,都会引起天地异变,或波涛如沸,或地动山摇。这并非天地之怒,而是磅礴的妖气爆发所致,所以周围都被夷为平地,有高僧护法的承恩寺却未受毁损。”
“最后一代妖君已被太祖皇帝镇杀,此事断然不会有假。”刘季棠道,“可是那一天,承恩寺的护法僧人齐齐吐血,在同一时间被妖气震裂了五脏六腑,这样的异象,除了妖君出世还能有什么缘故?”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当年的妖君死前,恐怕腹中已经怀了女孩。
那个继承了母亲权能的孩子,与母亲的尸骨一起被五道石碑镇压在地脉之中。
五块石碑受龙脉与血气滋养,经年日久,已非凡物,形体炼化于五行之外,肉眼根本看不出它们的所在,本来是万无一失。可是不知为何,镇河碑被击碎,那个女孩,也就是新一代的妖君,重见天日了。
“当时我已被贬出京城,在颠沛流离中,实在无暇顾及。后来这十余年来,朱家愈发倒行逆施,明朝气数已尽,举起义旗已是势在必行。
“我们这样流落在民间的术士们,都逐渐聚集在炁教的白灯旗下。都是同道中人,偶尔谈起那年京城的大爆炸时,心中疑窦愈演愈烈,都觉得是有妖君现世,只是毕竟年代相隔太久,更多的记述已近失传,这样的揣测实在无从证实。
“后来炁教逐渐势大,在河南已经能与朝廷分庭抗礼,我教也逐渐吸纳了众多能人异士,直到我们在古籍中见到大兴善寺宝顶壁画的拓本……
“——那是我们才知,泰昌皇帝的近臣李慕月,原来并非是人,而是当年妖君的长子,一个已经活了叁百多年的大妖魔!”
刘季棠肃然道:“现在我们才恍然知觉,当年他处心积虑在紫禁城中成为皇上近臣,恐怕一早就怀着阴谋诡计,要毁去镇河碑,放出他未出世的妹妹。”
“只是我们此时仍百思不得其解……
“妖魔伦理与常人迥异。虽然一母同胞,可是对李慕月来说,妹妹与其说是血亲,不如说是生杀予夺的新君。李慕月这样的妖魔天性残酷无情,本该趁着幼妹弱小时赶紧杀了才是,怎么可能想尽办法把她放出来,压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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