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
“月黑风高的,还以为是大玄巡狩外道的北镇抚司鹰犬呢.”
“大把头就在中黄祠内,我带你去。”
这人举着火把,招呼人来将杨刀瀚的马匹拉走,便一路往这村子靠江,最深处一座类似‘宗祠’之地而去。
刚一推门。
便见昏黑夜色下,两排昏暗烛光萦绕。
尽头处,正有身披黄白衣,面色诚恳的中黄教人,围绕在一座巨大神龛之前,盘膝落座,嗫喏细微言语,运转玄功。
那神龛上。
左批‘神敕平等’。
右批‘天下承平’。
上书‘中黄召灵显圣大将’!
头顶有一道深深疤痕,气血浑厚似狼烟的为首者,居于正中,浑身白气蒸腾,若置仙境,听到动静,回眸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老七,你的事儿,我听说了。”
“随我入内室来。”
杨刀瀚看着这人,满腔怒气险些按捺不住,一路憋着气,入了这神祠内室,看着左右再无他人,当即单膝一跪,悲愤不已:
“大哥!”
“你告诉我忍,叫我去安宁县开设基业,给教中施以便利,讨好县尊这么多年风里雨里,我都没什么。”
“但唯独杨言,唯独这一件事!”
“我没法忍!”
“我就这么一根独苗子。”
“而要是别人,倒也就罢了.”
“但”
“偏偏那人是‘段沉舟’!”
“当年在江阴府东沧海,大哥你们‘浑天义众’占据水泊,立起‘替天行道’旗帜,三千水军,战舰三百,那是何等意气,何等威风?”
“就算是江阴府的驻军大将罗道成,也得给那位坐头把交椅的天王,低上个头,搅风搅雨,好不自在!”
“可偏偏段沉舟那遭天杀的师傅,一人闯入水泊,掀起腥风血雨,把浑天义众这么多好汉都生生给打散了。”
“后来罗道成那厮不讲武德,趁人之危,将浑天义众贬为‘浑天贼’,好一番追杀,五百里浑天水泊,遂至七零八落。”
“那一年,段沉舟还险些将大哥你的头颅斩作两半,其中气蕴,叫你时至如今,疤痕难祛!”
“这份仇怨,就算我能咽下去,可你老怎么能忍得住?”
“我知晓大计为重,地龙窟那边的大妖们,还要再等个一两月,但这杀子之恨,叫我如何能忍耐?”
他看着这自眉心至额头,留下了一道如弯月般的刀疤,肌似金、骨似金,皮膜泛起玉泽的强横武夫,不由揭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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