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强顾自喝茶。

突然，宋福不哼歌了，低声：“舅，到边，你也是我舅。有个事，我这个当外甥的就心里话吧。我知道，你铁下心不参与下一届村干部选举了，我不能呀舅。我还知道，我大哥表面上反对我，但要真投票，他还是会投我一票的。我就是担心你呀，舅。我心里清清楚楚的，你怎么就怎么做，你这一票，八成会飞！”

“哼，知道就好。”

“舅，事情明摆着的，我就打开窗户亮话吧，你外甥也不是没有理想抱负的人，也想和我爹一样，干一番事业，造福一方！这一点，无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是我的心里话！”宋福慷慨激昂，脸涨得通红，“为什么我就不能拼一把呢？我才40岁，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舅，我也不啰嗦了，只要你投我一票，泰林公司用的纸箱，都由你提供，一个也不给万胜云，怎么样？”

李德强沉默不语。

“还有，村里的公益岗给你一个，你一年干不干活都一样，工资照付！”

李德强还是沉默不语。

“你的手指不是被机器切了三个吗？我想办法帮你弄个二级残疾证！”

沉默了一会儿，李德强长叹一声，沉稳地：“福子，我想投你的票，你什么也不用承诺，我也投。不想投，承诺再多也没有用。我几句吧，我从根上，从你爷爷这一辈上，为什么不能投你的票吧。”

宋福愣住了：“舅，投不投票，怎么还得从我爷爷身上起，我爷爷死六十多年了。”

“福子，对，得从根上起。怎么我也是个当灸，不能害你呀，孩咂！你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