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卢植若是当真谋逆,除非卢植是要起兵推翻汉室当皇帝,否则涿郡卢氏在卢植这一代才积攒起的清誉便要毁于一旦,如此沉重的代价,岂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若是当真有人上书弹劾卢植造反,恐怕就连兰台的御史们都懒得搭理,可弹劾卢植的那人偏偏是何颙!
何颙的人脉圈实在是太广泛了,陈蕃、李膺是他的至交好友,袁绍与之结为奔走之友。
第二次党锢之祸后,何颙被宦官通缉逃亡汝南郡,结纳豪杰,哪怕自己也在宦官缉捕名单之中,还时常潜回雒阳与袁绍一同帮助其余受党锢之祸牵连而逃亡的士人逃亡,并为打击宦官而出谋划策。
就连古文学派也有无数士人受过何颙的恩情,包括如今古文学派的士人领袖荀爽。
否则为何何颙才能不显,又不善治经,却反而能被袁隗辟为司空府长史,而袁隗的司空府臣属却无一人有异议,皆愿以何颙为长呢?
值此今古文之争尚未彻底爆发之际,两派士人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交往,何颙在与天下众多名士交情深厚的情况下,却毅然选择剖腹死劾卢植。
何颙以生命堵死了诸国古文学派士人的嘴,那些曾受过何颙恩惠的士人即便对何颙的诬告心知肚明,却也难以开口为驳斥何颙并为卢植发声。
谁让何颙选择的是剖腹死劾呢!
寻常死劾不过是跟死谏一个意思,以表决心并免除惩罚,可何颙这回竟然玩真的,豁出性命来弹劾卢植!
没有哪个女孩会拿清白去诬告别人,也没有哪个士人会拿性命去诬告别人!
你卢植造反无利可图,他何颙死劾就有利可图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难以辩驳的论点,即便是没有受过何颙恩情的古文学派士人也纷纷被今文学派士人驳倒,马日磾才会如此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人群中有一人起身离席,步伐从容,面带微笑地看向众人:“诸位何故烦忧?”
马日磾闻声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此人名为濮阳闿,亦是昔日受党锢之祸而遭禁锢的党人,同时也是一位饱学大儒。
然而无论是今文学派还是古文学派,都颇不待见濮阳闿,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濮阳闿先治今文经中的《韩诗》《礼记》,又治古文经中的《左氏春秋》,其实这本身并无不妥。
今古文两派士人中不乏受经典感化而“弃暗投明”的学者,或是己方大儒为辩驳对方而精研对方学派的经典,试图从中寻找缺陷进行辩驳的情况。
然而濮阳闿这人却不站队,无论谁来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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