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这个人。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开道?的裴延年,假装不经?意地牵了他的手,见他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之后,她才借着牵手的由?头逐渐将重量都靠过去。
最后,她几乎整个人都是?粘在裴延年的手臂上,累到浑身同水里捞出来一般。在路过一处缓坡时,她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找了个平坦点的石头坐了下来。
她累得心跳飞快,浑身同着火一般,两条腿更是?快没了知觉,心里开始懊悔。
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留在山下,腰受折腾总比整个人受折腾好。
裴延年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要起来了,不然赶不上日?出。”
“我觉得吧,人有时候也是?要变通一下……比方?说,哪里看日?出不是?看日?出呢,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
裴延年冷笑了两声。
“好吧,我是?真的爬不动了。”
裴延年又看了她两眼,最后叹了一口?气,抿着唇像往常一般将她背到了身上。
山林中?,很快响起比之前更加沉闷的脚步声,渐渐地男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
江新月趴在宽阔的肩膀上,被人沉稳地托着,一步一步,朝着山峰走去。
他们到达山顶时,天还是?黑的。
逐渐山林间起了晨雾,在晨雾最远的边际,开始泛着掺白?的橙色。这抹橙色像是?滴入了蓼蓝色的水里,在将明未明的天幕上晕染开,然后加深加重。随着蓼蓝褪去,赤金的太阳便从云海中?一跃而出。
光芒万丈,天光大亮。
江新月下意识地看向裴延年。
两个人都是?从山脚下爬上来的,说不上有多体面。尤其裴延年还背了她近一半的路程,到达山顶时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湿了。冷风一吹,皮肤表面的汗都被蒸发,衣服半干之后皱巴巴地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