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倒是下了车。
他站在郗归车前,和声说道:“阿回,你先进去,我在此候着便是。”
郗归再次叹了口气,京口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谢瑾必须去台城面圣,以免别有用心者先一步将北府后人之事告诉圣人,扰乱他们的计划。
就算谢瑾能等,也等不了多久。
她无可奈何地说道:“好,我会尽快。”
角门缓缓打开,又再次关上。
谢瑾看着门前摇曳的灯笼,缓缓闭了闭眼。
这是一扇他无比渴望却又不能进入的朱门。
上次来这里,还是因为郗岑的葬礼。
那个肆意的、鲜活的身影,如今已经永远地长眠于地下。
这么多年,他们纵使相争,却从无私怨。
可朝堂上的争斗就是这样残忍,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纵使并非私敌,纵使是知交好友,也不能在政争的战场上相让。
郗岑病逝,郗归为此大恸,可他难道就不悲恸吗?
在这条路上,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可这万家灯火,总要有人护卫。
倘若桓阳成功篡位,江左必会产生极大的动荡,这是谢瑾绝不愿意看到的,他只能与郗岑为敌。
此时此刻,郗声书房之中,也有一盏摇曳的灯火。
郗归推门而入,看着郗声花白的头发,不觉流下两行清泪。
郗声怔了一下,随即自嘲地说道:“伯父老了。”
郗归哽咽着摇了摇头,眼中泪花闪烁。
郗声递过一方帕子,低声说道:“擦擦眼泪,别哭了,家里一切都好。”
郗归看向郗声消瘦的面容:“阿兄就在天上看着,伯父总要保重自身才好。”
郗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转身回到几前坐下:“不提他了,不提他了。”
奉安奉了茶上来,郗声示意郗归喝水,等她放下茶盏后,才开口问道:“京口如何了?你可有受伤?怎么是跟谢瑾一道回来的?”
“京口大震,百姓死伤无数。阿回自作主张,请了北府旧部后人前去救灾。”
“北府?”郗声暗淡的眼珠瞬间有了光亮,“北府旧部后人?他们竟然还在京口?”
“是。侄女发现了阿兄留下的兵符和名册,这才知道刘坚等人竟然一直藏匿于京口。”
“他们竟然没有随桓氏西去。”郗声下意识地叩了叩几案,“好,好,好!还算那小子有点头脑,没有把父亲留下的人马拱手让人。”
郗归给郗声添了些茶,沙哑着嗓子说道:“阿兄向来敬爱祖父,必然不会随意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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