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如坠冰窟。
许安平轻嗤一声,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残忍的漫不经心:“你瞧瞧,现在这世上,能庇护你的人,便只剩下我了。”他笑了笑,微微俯身,唇畔几乎贴着欢然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点近乎怜悯的冷意:“乖乖地做条狗。听话。”
那一刻,欢然终于明白,这世间再无他的去处。
他的家,他的亲人,都已在这场天灾人祸中化作尘土,而他所依存的唯一一方天地,便是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从那之后,欢然愈发沉默。可也更加心甘情愿地跟在许安平身边。
哪怕这份庇护带着刀锋,哪怕这份依赖遍布伤痕,他都愿意承受。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能让他依靠,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即便被辱骂,被责罚,被鞭笞得血肉模糊,他依旧不敢逃开,也不愿逃开。
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彻底孤苦伶仃,又该如何活下去?
所以,他只能依赖许安平。
依赖到骨子里,依赖到,再也无法挣脱。
新房沉静,红烛高烧,檀香缭绕,一切都透着一股静默而端庄的气息。
崔令仪端坐在喜床之上,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新郎踏入房门。她不动声色,低头看着腕上的凤镯,神色平静得像是一潭古井,无悲无喜。
——而此时,宫殿深处,另一扇门被推开。
烛火微摇,照出偏殿里单薄而乖顺的少年身影。
许安平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的欢然。他眼底浮现一丝极端的满足感,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近,喜服外袍被他随意丢在地上,鲜红的衣角拖曳过冷硬的地砖,像是一抹妖冶的血色。他微微俯身,捏起少年的下巴,语气轻慢:“我成亲了。”
欢然低着头,眼睫微颤,手指死死扣着袖摆。那双曾经清澈无比的眼睛,此刻如同覆上了一层蒙尘的水雾。
许安平看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你不高兴?”
欢然没有作声。过了很久,他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回答:“殿下成亲,是好事。”
许安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拂袖一笑,语气轻蔑:“什么好事?本殿若愿意,她不过是个摆设。”话音落下,他屈膝坐下,单手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勾起欢然的发丝,指尖轻绕,像是在把玩某种他极为珍视的珍宝。
“欢然,你应当高兴才是。”
“本殿的婚事,与你无关。”
欢然心头猛地一震,蓦地抬起眼,眼底有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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