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辞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叁日未出来,死尸一般躺在榻上,吃喝全凭溪岚伺候。没处逃的左邻右舍来串门时,除了要替溪岚说媒,还让她多为自己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带着这几个拖油瓶不是?
“多谢婶子好意,我也只是暂在此地落脚,一切尚未定,她养娘待我有恩,我照拂她是应当的。”
妇人们讨了个没趣,见她无意嫁给自家或是亲戚家儿子,悻悻回了家去。
晌午时分,溪岚去集市置菜回来,拿下斗笠,摸了摸绮梦流绥的小脑袋,提起买来的现杀活鸡,笑道:“晚上给你们炖鸡吃好不好?”
“好!好!”两个小丫头高兴地一蹦叁尺高。
溪岚瞧着她们的样子,不禁心生艳羡,都说孩童无忧无虑,纵使天塌下来,只要给一粒蜜饯,她们就能瞬间将悲伤忘之脑后。她抬头看向颜倾辞的屋子,悠悠叹了口气,心道:要是她也如此便好了。
端着炖了一下午的鸡汤,盛上满满一小碗酥软脱骨的鸡肉,溪岚将一碗汤一碗肉搁在她面前矮几上,道:“我在里头加了黄芪、枸杞、百合……一些专补肺气的药材,用瓦罐焖了好几个时辰。”她夹起一块酥烂成条状的肉,送到人嘴边,道:“你尝一尝。”
颜倾辞面无波澜地张了嘴,木偶般咀嚼几口。二人一时无话,一个默默喂,一个默默吃。
晚间洗漱过后,二人同睡一榻,溪岚如常将人抱在怀里,颜倾辞这时才问:“你白天出去时,听到什么消息不曾。”
她问得自然是关于都城的消息。
溪岚握了她冰凉的手,反复揉搓,以自己掌心温度去暖和她。
“祁王荀王在楚陵交战,惊动了同在都城的兖王,兖王与其子平陵郡王在府兵护送下逃回了封地,想必也正磨砺以须,随时都会攻打都城。”
“祁军本就兼并了黎王与黑甲铁骑的兵马,荀王几十万军队不是敌手,祁军又有个百战不殆的大将军元狩。荀军的贺增睿比之不及,适逢荀王封地遭陈王偷袭,所以败退回荀国救驾去了。”
颜倾辞闻之抬头:“祁军得了空当儿,六泉山上的义军岂不危险?”
溪岚道:“确是,祁军击败荀军没过两日,就组织了一伙兵马攻上山去,好在我方军中出了个骁勇善战的诡面将军,凭借山险,纵使元狩带兵攻上去,也不见得能破关。”
“如此危急关头,你不回去稳定军心?”
溪岚摇头道:“我说过,我于他们不过是个幌子,他们要的只是穆朝皇室遗脉这个名号,至于顶着这个名号的人是谁,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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