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朝臣民便有了主心骨,臣多年来在墨台斤烈的补药中都多增了那么一味药材,虽不至于当时毙命,累积多了也会损伤性命,殿下何时发事,臣便首当其冲取那反贼狗命。”
姬芙微微摇头,以手代口道:“此事不急。”她指了指李嬷嬷,开口问:“她于我有恩,如今身体状况如何了?”
冯万伦将写好的药方搁在桌上,把写着密言的几张纸收回药箱,摇头叹息道:“恐怕时日无多,用此药方吊着,或许还能挺上半月。”
“怎会……”姬芙顿感悲怆,坐在榻边掖了掖李嬷嬷的被角。
“生老病死乃人世常理,还请节哀。”冯万伦状似不经意道,“药方上的药材最好到楚陵最上等的药铺中去取,以免短斤少两被次充好。”
姬芙收到暗示,回他:“我知晓了。”
孤倚楼一层书房中,身罩湖色双绉碧纹鹤氅的颜倾辞手持书卷,依窗而立。听完文琴的禀报,她垂眸沉吟,倏而发问:“你觉得有何异样之处?”
文琴想了想,摇头:“不曾察觉有恙。”
颜倾辞却不以为然:“不自称奴,举手投足亦不像来自平常人家,如此清风傲骨的仆人,你何处见过?”
“小姐怀疑她是?”
“我那老爹受封楚陵侯是源于他乃开国功臣,虽说这些年安分守己,到底是地方一霸,又是前朝穆人血统,皇帝难免会有所顾忌,在侯府安插个眼线甚么的,合情合理。”
“姬芙是宫中派的眼线?”
“不怕她是北渊皇帝的人,就怕她与前朝势力有纠葛。楚陵侯府在北渊朝是开国功臣,然而对前朝臣民来说,我们就是吃里扒外的叛国贼,穆朝遗民对楚陵侯府的恨意可远甚于北渊皇帝的忧虑。”
“原来如此,所以侯府才能安然无恙这许多年,皇帝表面是宠信侯爷,实则是将他推到了晃眼的高台上给人当靶子打,这里外不是人的两头恨处境,一个疏忽就会摔得万劫不复。”
颜倾辞拾起文琴抄来的药方,右手搓着浅黄罗纹纸的边角,心思婉转旋绕于比之触感更柔软的肌肤主人身上。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待我探一探便知。”
……
下人院里,李嬷嬷从昏睡中醒转,姬芙正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一见她醒来忙扶着欲起来的人半靠在床头,吹了一勺药汤喂给妇人。
李嬷嬷喝了几口,颤抖着胳膊,抬手指了指屋里隐蔽犄角的衣箱,姬芙按她指示摸出藏在墙砖后的钥匙,打开箱子,翻出一个包袱递到妇人面前。
“这里头是嬷嬷的全部家当,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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