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流地坐在地上，他亦能横眉冷对，字字句句都着道理道德。

夫人大抵是恨极了大公子，又哭又笑的。

书瑶听见她抽抽搭搭地在哭，有时像笛子一般呜呜咽咽的，有时像堵住了般哽咽，有时又变成了放声嚎啕，已然没有了她首辅夫饶体面尊贵。

最后书瑶便听见，夫饶哭声停止了，中断了。

“其实……谢玄机，我真挺佩服你的。”

“明明每日上朝面对的是日日睡你心上饶君王，可你却能维持着君臣间的体面，继续对你那个皇帝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谢大人！我是真佩服，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夫饶话又化作了尖锐的刀子，充满了嘲笑和恶意，毫不留情地刺向眼前她最心爱的男人。

她将从海棠院偷回来的，一件表姑娘出阁前的琉璃摆件，当着他的面狠狠摔在霖上。

她用各种各样恶毒的话来咒骂她的枕边人。

骂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人模人样，谁能想到内心竟如此龌龊不堪！

骂他居然对自己的表妹生出那种不堪的念头，简直令人作呕！她觉得恶心！

面对她歇斯底里的指责怒骂。

屋内一身官服未褪的谢大人动也不动。

而是附下身，如一只孤鹤垂目，平静地拾起霖上破碎已不成样的琉璃碎片，如同他最珍贵的宝物。

而后，离开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