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明白这点。
沈霜野:“贺相致仕之后,中书令一职必会由岑华群担任,他圆滑有余,坚定不足,上能逢迎帝心,下能统摄百官,正是陛下如今会喜欢用的人。”
“世家积弊已深,不能一蹴而就,”谢神筠道,“岑相公同样出身寒门,却不如贺相一般对世家成见颇深,陛下如今要的是权术制衡、朝堂安定。”
“贺相其实没有看错,假以时日,陛下必会是明主。”沈霜野已经看见了来日,朝野肃清,政令通达。
谢神筠沉默片刻。
“昔年永和皇帝年轻时也曾是朝臣拥戴的明主,继位不过两年便沉迷享乐,重用宦官,”谢神筠道,“寄希望于旁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
这就是她与沈霜野最大的不同。沈霜野仍旧心怀天真理想,而谢神筠最恨倚赖旁人。
“咦,可我这样相信你,这难道也是蠢事吗?”沈霜野笑吟吟道。
“自然是愚蠢至极。”谢神筠转而看他,搁在袖中的指尖却微微掐紧,“我是弄权之人,你却想做清直之臣,你我之间,总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此生惟愿河清海晏,百姓安定,”沈霜野仍是含笑,仿佛漫不经心,“殊途同归而已。”
——
贺述微自那日散朝之后便一病不起,数日间竟已至沉疴难愈、药石无医的境地。
皇帝知晓后痛心不已,亲赐御医无数至府上为宰辅诊脉,却无一例外都面露难色,只敢开些温补之方。
一时贺相府上探病侍疾之人无数,但都被闭门谢客,不再接待。
这日天气好,贺述微喝了药,竟似有所好转,从床上起了身,让人在屋外树荫下的石桌上摆上棋盘。
“惟礼走时,我曾与他约定来日再下完这局棋,”贺述微慢慢摆好棋子,“可惜,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短短数日,贺述微便瘦得见骨,晾在树荫下,像是一道薄薄的影子。
他执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七娘,你替惟礼与我下完这盘棋吧。”贺述微慈爱道,“来日他若回来,你便说,这棋我已经与他下过了。”
卢思吟眼眶微红,知道贺述微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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